“那天从慈云庵返来后，他喝了一夜的酒，嘴里一句句的说着‘对不起’，”张锦络自嘲的笑着：“那日，他救了我以后没有看我一眼，却因为没能救她而自责肉痛……我宁肯你们救的人是她，那样，他能对我有涓滴的惭愧也好。”
那样一个沉着冷酷的女子，爱上了她又如何等闲能忘？何况，他们曾经相守相爱的豪情是颠末存亡沉淀的，她张锦络，不过是一个俄然呈现在他生射中的女人，于他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老婆罢了。
他的喜怒向来只因为阿谁叫做言溪宁的女子，他的目光向来只会跟着言溪宁展转流连，而她，竟然连难过都不敢。
可十八年后……言溪宁有力的笑了笑，罢了，若当时她另有一丝能禁止的才气，再去禁止吧。
出了仁寿宫，言溪宁没有看到顾西辞，她顺着宫墙行了约半柱香，走到一个烧毁的宫殿旁，那边守着一名宫女，是张锦络前次带去慈云庵的婢女，叫绵儿。
公主？多么高贵的身份，可于她而言，不过是个周太后给的桎梏罢了，为的不就是让她安循分分的做他朱佑樘的mm吗？
顾西辞出了宫门，见言溪宁被凤乔跟一个宫婢扶着安步在宫墙下，顾西辞眉峰一挑，他记得阿谁宫婢，是之前在杭州时，言溪宁口中所谓打发了的婢女，叫做清浅。
绵儿有些踌躇，言溪宁却已获得答案，轻笑道：“无事，待他出来了，便转告他一声，我在宫门外等他。”
她低低的笑了笑，自嘲和苦涩异化在一起，出奇的难受。“是，师叔。”
清浅懂剧毒医术，是她的人，他是晓得的吧，现在晓得他的父皇被她所害，那接到她的号令的下毒之人只能是清浅！
看着张锦络蓦地惨白的脸，顾西辞目光冷冽的逼视着她：“我不管你跟万家有何牵涉，但最好别动她，不然……络儿，我不敢包管会不会毁了你！”
张锦络愣愣的呆住，顾西辞竟已对她冷酷至此了吗？一贯疼她护她的顾西辞，今后也要跟她形如陌路了！
现在，他是怕她再害他的皇祖母吧？
她觉得，她不会在乎他的内心有言溪宁，她觉得，她有充足的才气让他把心机放在她的身上，但是，与言溪宁的这几次打仗，她竟然没了之前的自傲。
“皇后娘娘必定是要漂亮宽大的，你当初既然挑选了这条路，就该晓得会有本日。现在言溪宁已是我的老婆，你大可不必在她的事上纠结。”
平生第一次，他感觉心被扯得生疼。
“络儿，别忽视了男人的心机，朱佑樘能为了你舍言溪宁不顾，我亦会为了她弃你不护！”
言溪宁的身子一僵，明知他不会杀她吗？她之前竟没有万分的掌控。
她能嫁给朱佑樘，有万贵妃的推波助澜，若不是她，朱见深又如何会封她为太子妃？
若清浅留下，难逃一死，跟她走……也好。
顾西辞悄悄的拂开被她拉住的手，疏离的眸子隐下一丝柔光，“你现在已贵为皇后，今后再不宜称呼我的名字，按辈分称呼就好。”
绵儿瞥见了她，有些严峻的模样，言溪宁笑笑，走近她低声道：“顾西辞可在内里？”
张锦络忽地笑了：“西辞，我觉得天下人谁都有能够去调查我，唯独你不会。可没想到，你终是查了。”
“趁便把墨遥一起给我。”
唯留下一脸茫然的张锦络，单独黯然懊丧。
顾西辞冷酷的神采一暖，只道：“你是皇后，朱佑樘虽对你多有恭敬，可他今后必然三宫六院，你如果看不开，这后位都一定坐稳。”
“西辞，感谢你。”张锦络庞大的道：“感谢你娶她。”
言溪宁有些讽刺的想，想来她是被万贞儿折腾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