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泥土的芳香,姬蝶有些动容,不管如何说,她都是在周宫长大,吃的是周粮,喝的是周水,若言没有半分感念,那是哄人。
“姬期拜见王姊,西凉万年,王姊万年。 ”
先前姬期以姐弟身份向姬蝶献上礼品,此时则是以天子特使身份宣诏。
一晃十数载,当初的鼻涕泡跟屁虫长大成人,曾经的天之骄女却成了大周的仇敌。
“哼”,婴齐轻视地说道,“我不怕,我夫君会为我报仇。”
男人和女人吵架永久不占理,何况姬蝶是个做王的女人。
姬期微微一笑,对这个成果,在他料想当中,也不斥责姬蝶无礼,站着将圣旨读完。
冒顿野心勃勃,篡杀亲父,想的就是攻破中原,而西凉不胡不华,当其冲。
一个别态稍显丰腴的女子拦住姬期问道。
到处从大局着想,这句话不知被你们当作借口毁掉了多少女人。
出嫁在外的女儿问候父亲,出言云“死”,乃是极其地不尊敬,使团世人身子一怔,瞋目相视。
言外之意,西凉国能耸峙不倒,美满是因为周朝强大的武力支撑,不然早被他国兼并。
“可惜我们曾经叫他父亲”,姬蝶心中想到。
“本王多年未曾返乡,父王他还没死吧?”
姬期内心迷惑,方才只差一步就能让姬蝶乖乖交出婴齐,如何俄然间成了这个模样。
“桃核儿,还记得姐姐吗?”
人力终有尽时,眼看大周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周天子姬延只能寄但愿于彼苍。祭奠婴齐,圆了命数中这一劫。
姬期摸干脆问道,当初婴齐八岁前可谓周宫最高贵的人,即便是太子战也要姑息她。
姬期的母切身份并不崇高,周宫里最崇高的除了去世的王后,便是婴齐生母丽妃丽夫人。
子以母贵,姬期幼年时并不受别人尊敬,相反一些宗室后辈能够凌辱他。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就算姐姐逃到天涯天涯,一样逃不出我们那位父王的手掌。
“亲不亲娘家人,王姊远嫁西凉,十数年来鲜有返国回籍,父王甚是驰念,特命我带上礼品前来看望。”
此人一身素装,别无金银玉饰,简朴绾个髻,任由如墨长披在肩上。柳眉凤眼,成熟的脸庞上流露几分稚气,眼睛里尚许狡诘之色。
“姬期服从”,旋即拿出一封圣旨,挺直身板说道,“大周天子诏,西凉国主跪迎”。
“本王腰不是很好,跪不下去,尊使就这么念吧。”
先私后公,严肃逼人,但这怎能让姬蝶屈就,她腿都没动一下,懒惰散说一句,就这么躺在榻上听诏。
“你我是自家人,废话少说,千里迢迢来西凉何为?”
并且西凉群狼环伺,北有狼族匈奴部,南有虎狼暴秦,西部更是千里蛮夷。
当时姬期不过三四岁,行动盘跚跟在婴齐前面,经常后进哭喊着要婴齐等等他。
脑中回想好久,姬蝶如何也想不起来姬期,打量的目光顿时收回,规复到慵懒地躺在床榻上的模样。
“嗯!”
“姬期对不起姐姐。”不是躬身礼,而是膜拜大礼。
姬蝶慵懒地坐起来,细心打量姬期,宫娥早见机地撩起垂帘,以便这对几近不熟谙的姐弟扳谈。
罢了罢了,我累了,不逃了,跟你归去,让父王放心,也算是尽最后一份孝心,回报他生身大恩。”
昔日恩典未还,目前却要带婴齐回洛邑受死,惭愧之下,姬期膜拜大礼,久久不起。
姬蝶悄悄称奇,面前这个未及弱冠的弟弟,不像传言中那样,借着母妃受宠一步登天。
就算秦王不肯灭西凉,陇西老秦贵族也不会放过西凉,更何况年初匈奴猛攻西凉,连下数城,毁稻田千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