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快吃东西吧,饿坏了吧。”
或许刘三儿如何也想不到,在他身边的这两个女人,一个曾经母范天下,贵为国母;一个曾经恩宠加身,繁华至极,可现在,这两个女人倒是靠着他如许一个连饭都将近吃不起的贫民的周济救济,才活下来。
这些日子,我一向不去想他,不是不敢去想,也不是不肯去想,而是,没法去想。
。
当初在虎跃峡,万炮齐发,将那艘大船炸得粉碎,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却――疯了。
“……”
黄天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外,远处的浴室那边传来了刘三儿哀哀的叫声:“大妈,你别拉呀,我不能陪着你沐浴的,你乖乖的出来洗――啊!你别拿水泼我啊!”
我一下子笑了起来,黄天霸的菱唇也微微勾起一角,笑了一下:“他,是个不错的人。”
有的时候,也不晓得他是太傻,还是太仁慈,可这股憨直的傻劲儿,却让我内心都有些发酸,道:“如许,你会不会太辛苦?”
我淡淡的一笑:“嗯。”
“三成?”黄天霸一听,浓黑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
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知如何的有些想苦笑。
很多伤和痛,在经历过以后都能浅笑着再去诉说,是因为已经不痛了,已经畴昔了,而我和他之间,另有很多未解的,没说的,不是不痛,而是已经痛得麻痹了。
“走了就是走了。他这平生必定是个大人物,要做惊天动地的大事,管不了脚底下的蝼蚁,而我,却只想做一只蝼蚁罢了。”
黄天霸微微蹙眉,没有说话,倒是慕华一听立即精力了一下:“你――要跟阿谁叫刘三儿的归去?”
“呵,呵呵。”刘三儿尴尬的笑了笑。
刘三儿已经和仆妇一起带着她下去洗濯了,我这才开了口,对他们道:“几个月前,皇上曾经在虎跃峡阻击胜京南下的船,她应当是因为那场变乱,以是落到明天如许。”
“或许我和他之间,不会有甚么轰轰烈烈的爱恨,也不会做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每天还要为生存驰驱,很累很苦。但是,这实在才是我最想要的。”
“儿子,儿子你不会丢下我了吧?”她说着,一把抓住了刘三儿的胳膊:“你不要丢下我啊儿子!”
“走了?”
“……”
刘三儿也不介怀对方乱喊,翻开盒子就把吃的东西递畴昔,那人一看到馒头,仓猝抓起来就往嘴里塞,仿佛恶狗扑食一样。
如何――能够?!
我沉默了一下,也不答复,只说:“你问我做甚么,我又不是你甚么人。”
我转头看了看黄天霸,他的眼神在烛光下,却有些黯然。
“殷皇后……”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如何会――如许?”
我昂首看着她,她的眼睛被摇摆的烛火一照,仿佛也腾跃着镇静的光。
“……”
“……”
我看着他悄悄的抚着殷皇后的背帮她顺气,殷皇后咧着嘴对他呵呵的笑着,眼中全然是依靠之情,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悄悄的笑了一下,道:“他,已经走了。”
黄天霸蓦地抬起眼来看着我,脸上仍旧是一片沉寂,我悄悄道:“我和刘三儿筹议好了,我们会带她归去的。”
我悄悄的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
就在我看着她的时候,刘三儿已经端出去一碗水,她接过来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一抹嘴,对着刘三儿笑道:“儿子,还是你对我好!”
黄天霸这半生纵横江湖,称心恩仇,独一亏欠的或许就是裴元琛。不管他是个甚么样的人,可他倒是真的对他用了心,裴元琛终究死在了青梅别院的大火里;那场火,燃烧的是裴元灏,引裴元琛出来的,倒是他黄天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