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男人薄唇轻抿,似是接受着庞大的痛苦,端倪间却漾着少见的纯真和满足。
而云千珏的眸色,也一瞬千遍,庞大莫名,最后沉淀为凌厉深寒,就如许睇着无颜。
无颜一慌,不由心悸。她惊骇他复苏过来,看到这一幕,会心生讨厌,嫌弃万分。她怕,被他当作一个不会自爱的女子。
摸上云千珏的动脉,颤抖的指尖泄漏了她的错愕。
云千珏的眉心轻挑,明显还在昏睡,倒是自发地轻启双唇,放下防备,乃至舌尖探入,反客为主,追逐玩耍。
他们还是保持着本来的姿式。无颜在上,半压着云千珏,双腿胶葛。云千珏的双手亦是搭在无颜的腰上,掌心贴合。衣裳混乱,呼吸不稳。
云千珏的唇瓣干涩,无颜的指腹摩挲,微砺的质感,带来奇特的电流,让无颜一阵发虚。
心中百转千回,不知如何,她忽而忆起了空所言,她的血乃是希世药材。
醍醐灌顶,无颜的眸色转深:她本来不甚信赖,现在却抱了一丝幸运。不管如何,她总要试上一试。
“主子。”她面上悲哀,不自发红了眼眶,沁出泪花。
即便如此,她还是奋力支起家子,面朝男人,笑靥如花,却有些强颜欢笑:“真好,主子转醒了。”
他此时昏倒,双唇紧闭,要捏着他的下颌,逼迫着他吸血,她是办不到的,那般过分卤莽。
无颜一僵,嘴角勾了一抹自嘲的笑意:他这般模样,她不是没有见过。去掉野默算计,卸去浑身的防备假装,笑容清越。
俩人的鼻尖相触,无颜屏息,汗涔湿了后背。
面沉如水,男人伸手推开女子。
那般密切含混,俩人的唇齿交缠,体温骤升。
但是,若非如此……
想到这里,无颜不成按捺地一酸。
切近手腕的伤口,无颜张嘴猛吸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充盈口腔。
低头,抵到男人的唇瓣,冰冰冷凉,绵软非常。
毫不踌躇地割开手腕,炽热的鲜血喷洒而出,瑰丽妖艳。
无颜一刹面如死灰,颤抖着双唇,一时痴傻。
突然,云千珏展开了凤眸,俩人四目相对。
云千珏的蕉萃,无颜看得清楚。
无颜猝不及防,一个翻滚,仰躺在了一边。无颜猜想,他该是恼了。初醒时,他还是一副懵懂,待看清对方,眸光便已阴寒。之前吻得忘情,也该是他将她误当作了宁楚欢了吧。
脉象混乱微小,命悬一线。
练武之人,目力本就极好。
她的脸渐渐靠近云千珏,清浅的呼吸,挑逗着他的睫羽。
寸寸厮磨,下一刻,无颜用齿尖微微啃咬。
而无颜口中的鲜血,也天然地到了云千珏口中,喉结滑动,贪婪地汲取着,哪怕再无鲜血可渡,男人还是恋恋不放。
鲜红的液体感化了一片,濡湿成灾,无颜回过神来,已是下定了决计。
那夜,云墨染带了寒疾复发的宁楚欢进宫,云千珏吃力心机减缓宁楚欢的病情,而后抱着女子,满心满眼的欢腾,便是如此模样。此时,他大抵也是梦见了宁楚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