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花月居，不是在地下室，是在一处陌生的处所。
昏倒前的影象涌上脑海，垂垂了了……
扶额，无颜撑手坐到床沿，高烧已退，人却另有些含混痴钝。
环顾四周，精美豪华的小屋，地砖通透如玉，斑纹繁复，茶几座椅，铜镜妆台，水墨花鸟，琳琅满目。
一样素白的华服，带着隔世经年的沉重哀凉，脸庞表面却不见几朝荏苒，还是年青貌美。西宫太后，凡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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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连衣面上难堪，却假装一派的安然，坐到了主后座。
“小姑此次前来莫不但为对语嫣口诛笔伐？”凡语嫣冷冷地看着她，不留一点客气：“太后公然是妙手腕，在大牢救走北凤的余孽，又栽赃嫁祸给蓝无颜，真真是一箭双雕！”
时候已过五日，无颜一向睡在配房，白日里都有药师看诊，夜里又有丫环顾问，固然还是昏倒不醒，伤势却垂垂将好。
浑身酸痛难忍，女子浑浑噩噩，睁不开眼睑。
床榻上，女子换了一袭青色襦裙，高雅清爽。一头如瀑长发压枕，如墨光滑。交叠的双手重放胸下，琵琶袖繁复拢长，只见得葱葱十指。
凡语嫣放下棋子，昂首看她，神采淡淡：“小姑。”
刚喂过药汁，侍婢退下，留她一人歇息。
蓝无颜是云千珏最得力的杀手，设想蓝无颜，她花了很多工夫，不想凡语嫣却从中粉碎，她实是不悦。
几片嫩青沉沉浮浮，在水面打转，凡波纹浅抿了一口，看向劈面寂静不语的女子，内心考虑一番，终是涩涩开口：
不时便有婢女提着茶壶，为俩人各沏了一杯毛尖。
“语嫣，你为何要擅自劫走蓝无颜？”
外头阳光亮媚，透过糊纸的窗棂照亮一室；四周的花圃里栽满玉簪，此时开得浓烈，甚是都雅，室内模糊也有淡淡芳香。
凡家两老老来生女，凡连衣的春秋实在与凡语嫣相仿，按辈分来，叫得一声小姑，符合礼节，却也生分疏离了些。
那夜来的人里，除了白衣女子，另有一个年老迈，他既是夜九歌的部下，那么这里十之bajiu是在九歌的府邸。
一片虚无里，她找到了一处亮光，寻着光源，她见到了本身年幼的气象。都丽堂皇的宫殿里，承欢膝下，下一瞬，却在熊熊的火光里，她身在兵戎订交的炼狱疆场，绝望哀凉，用匕首刺进本身的心窝。
长官的茶几上摆了一副棋盘，白衣女子坐在左座，一手执白棋，一手执黑棋，神情专注，得意其乐。
后背涔湿，她一刹惊醒。但是梦里所见，忘得七七八八，单只记得一箭穿心的绝望。
话语里不见亲热，反倒冷酷至极。
“语嫣。”一人的轻唤，突破了白衣女子的思路。
穿过盘曲回廊，园林小榭，便是另一边的大厅。
但是，他们劫走她，又是为了甚么？
画面突转，又是云千珏咬牙切齿地逼问，漫天的箭羽里，是他的那一支，一箭穿心。他说……他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