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初觉得那姓连的寺人是心机深沉,便派人去将他查了个底儿掉,可查来查去也就是那些东西,甚么诡计甚么心机没查出来,反而连枝这个名字在他眼底过了一遍又一遍,熟得他一合眼就能想起来。
余锦年还记得他当初想叫季鸿给提甚么“葱油饼赋”的事来,立即后背生寒,没等他取出扇来就回他道:“他在也不会给你提的,死了这条心罢!”
余锦年想了想,摸索地问道:“我传闻,他给一个权宦讨情。”
闵雪飞在街上乱走,心中郁结,久不伸展,几近要成了压-在心头的一块芥蒂,转了一圈走至金幽汀,听门房说园中一个主子都不在,便又信步摸到了三余楼里来。进了楼,厅里人声熙攘,酒香菜美,他却偶然咀嚼,便回绝了伴计的美意,本身上楼来找人说话。
烁星、长街、马鸣。
再不跑,就该失礼了。可还没等他溜成,就被一只苗条标致的手箍住腰身,一个翻天覆地,将他放倒在了屋内的小榻上,随之俯身落下一个吻,用一种颇具深切浅出的体例碾磨顶弄他的唇舌。余锦年早已适应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未几时就腿塌腰软,唇开口张,任他为所欲为,且涓滴没有反攻之心。
第一三七章蜜黄蜂糕
卢将军饮了一口酒,又用了些盏蒸,立时眼睛一亮,点头道:“好久没吃过如许好的盏蒸了!想起前次吃盏蒸,还是在三汤关,才咬了第一口肉,便闻敌袭之声……可惜了、可惜了,以后竟再也没想起去吃那盏蒸。”
卢夫人只好又坐了下来,仍一脸忧愁地看着孩子。
那人转过来,羊脂白似的脸,紧咬着的下唇,湿漉红透的颀长眼睛……又是连枝。
果然是此事令人乱么。
“唔唔……他?他三天两端往宫里跑,鬼晓得今儿个又去哪儿了,那里还管得着我。”闵懋咽下一块馒头怒斥道。
这孩子乳名阿喜,生得也喜人, 现在病愈, 神采白里透红, 敬爱得紧。
虽是夏季,季鸿身上也并不热,只温温地有些暖意,反观余锦年这个小火炉,衣裳早褪了好几件,只薄薄穿戴里外两层,且也是轻浮的丝罗,被男人捎带笔茧的大掌一顿揉搓,肌肤瞬息红了一片,他口中洒出的气流更是浸得余锦年脖颈发软。
那伴计奇特地看了他一眼:“客长,您也就坐了一刻摆布。您还要点别的甚么?”
待他们一家分开,余锦年边往回走边翻开了盒子,却见里头躺着支套着银角的翠羽,他翻来覆去也没再见盒中有其他值钱物件,更不明白这羽毛是何物,不由奇道:“甚么东西?”
闵懋:“……”
季鸿和那少年,哪个都行,总之能与他喝酒谈天就成。
卢尉是虎帐出身,没有那些娇矜风俗,边陲的腥风血雨吃多了, 天然不爱饮茶, 只爱吃酒,且对酒的品相也没甚么要求, 独一个利落滑喉罢了。余锦年便给他打了一壶今春才酿的新酒, 虽不敷老辣, 但滋味醇美甜美, 既能过了酒瘾, 也不至于叫酒气熏坏了孩子。
两人互损了一会儿,楼上传出动静来,紧接着便闻声卢夫人唤阿喜的声音,余锦年忙抱着孩子出去,将睡熟的小阿喜在楼梯下亲手交给了那位夫人。卢将军见状又忍不住说了句“孩子不懂事”,但眼睛却诚笃地追上去瞧了瞧阿喜的睡颜,脸上不自发地透暴露了慈父般的笑容。
雅间里暗香袅袅, 新酒淡淡, 卢尉用小瓷盏舀了几勺羊杂羹的汤水, 泡上撕碎的软饼子,递给一旁灵巧坐着的三岁小儿。虽说那杂羹中的物料已被余锦年措置得邃密洁净, 几无腥臭, 但羊肉本身总还是带着一点膻味的, 那小儿被爹娘夹坐在中间, 一手捧碗,一手持勺, 一口一口渐渐地扒着里头泡软的小饼吃,乖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