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心中也不由愉悦,目光不自发地温软下来,他快步追上余锦年,从少年手里接过一个承担,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倚翠阁。余锦年饮了酒,总感觉热热的,他卷起袖子又要扯开领口,被季鸿制止道:“天凉,谨慎受风。”
余锦年道:“不消药,一根绣花针便可。”
“我明天在倚翠阁,听她们讲了季贵妃的故事呢。”余锦年眯着眼睛笑道,季鸿手里的萝卜咕咚滑出去,掉进水盆子里溅了他一身。
若说倚翠阁中有甚么是真的吸引余锦年的,当真就是这坛大家奖饰不断的酒了,传闻这酒异香扑鼻,甘而不辣,饮罢飘飘欲仙,多少公子哥儿来倚翠阁就为着这坛酒呢。
余锦年忽地伸手将她抓住:“稍等!”
两人扳谈了一会,余锦年与季鸿才拎着螃蟹酒坛,回到了一碗面馆。
花娘感受周身蓦地一凉,劈面对上那人冷若冰窟的眼神,忙讪讪将手缩回。
女人们纷繁转头去看热烈了,余锦年两手在阑干上一撑,衣袂一扫,只听四周小妓们一声惊呼,他就飒爽地双腿一抬,直接跳了下去,正待拿了食盒就跑,身后刚站起来的跛脚小婢好似又被人推了一下,继而呜哭泣咽起来。
所谓江上秋高蟹正肥,恰是百般滋味一点蟹黄,能馋得人流口水。盛了炒蟹出来,余锦年又夹出七八只生蟹,特长掂了掂,便扔到锅里去蒸,毕竟鲜蟹,还是无油无盐、原滋原味地清蒸,最是好吃多汁。
对方见是余锦年,又送了一篓小虾,余锦年这才认出,此人是城外津平船埠上捕鱼为生的钱大,现在鳏居,带着个比余锦年小一岁的儿子,数月前余锦年去船埠买鱼的时候,曾治好了钱大儿子的腹痛症。
如果平常赶上如许肇事的,花娘早叫人将他扔出去了,这时却看在他长得都雅的份上,临时按捺住了踢人的情感,不屑道:“我们这儿,一天来十好几个送菜郎,谁晓得你说的是谁?”
这架式,莫不是将满身产业都取出来了?
“你才欠抽,快过来,让我疼疼你!”
还觉得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原只是立冢祭拜,余锦年忙安慰了两句,承诺下来:“雪俏女人如果信我,我帮女人便是,但就算是请阴阳先生给物色一块风水宝地,也委合用不上这么多的银钱。”
余锦年提着食盒要分开,一个水蓝色衣裙的妓子抱着个酒坛跑来,她将酒坛往余锦年怀里一推,嗔道:“不知年哥儿家中备酒了没有,眼下酒坊也都停业过节去了,这坛新酿的胭脂醉,就给年哥儿当诊金嘛!以是年哥儿美意,也给我瞧瞧。”
雪俏神态自如,并不因为这兜财帛而有甚么难舍之情,她对余锦年躬身施礼,说:“雪俏确切有一事想请年哥儿帮手。”
一群妓子们咯咯笑起来,交头接耳道:“谁熬醋了?快关上火,熏死人了。”
他这边倒是清闲安闲了,却忘了家中另有个望断脖颈的美娇男。
那花娘去挽男人的手:“恩客喜好甚么样的女人?我们……”
雪俏这才起家,从床下的一只木箱中取出一个小承担来,接着又从嫁妆盒里拿出一只玉镯。玉镯清莹透亮, 水头长, 碧色翠绿, 一看就是上等的好玉料子。她将这二样东西摆在桌上, 又拿出一个斑斓荷包, 无需翻开看, 只听那沉甸甸的袋子落在木桌上的声音,便能猜出里头定是财帛不菲。
走出青柳街,行过一条曲折冷巷。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忽闻声板车在石子路上咣当咣当拖动的声音,有人呼喊道:“螃蟹,脂肥膏满的螃蟹……”
季鸿:…………
小婢耳朵已经被余锦年捏得麻痹了,针尖扎下去也没感觉疼痛,只感觉整只耳朵热辣辣的,像是烧起来了,她愈抓严峻地端坐着,动也不敢动,唯恐一乱动,那针不长眼,戳了本身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