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误治了?”郎中瞪着眼。
余锦年发笑一声,忙秉正态度,严厉地给何二田瞧病。
已经走出房门的余锦年却完整没有不敬的意义,他看过邹郎中的药,虽心中有些设法,却也自知行间的端方,当众揭人弊端让人今后从业艰巨,是最要不得的事情,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正筹算出门后找个机遇,与邹郎中好好商讨一下何二田的病情。
两人渐渐走在回家的路上,季鸿见少年心不在焉的,很没了来时的兴趣勃勃,不由也深沉下来,觉得他还在想那无良郎中的事,问道:“还气着?”
何大利虽不明白,却忙点脑袋连声说好,又让婆娘拿了钱与余锦年做车马费,才送他俩出门。而那另一个开错了方的郎中,狠狠瞪了余锦年一眼,拎着本身的药箱,早臊没影了。
何大利乱投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听了风就是雨,见余锦年如此严厉的神采,当即问道:“但是这药有甚么不对?”
赌何家少年得的只是久病肺阴亏虚导致的虚咳,而不是让此时人闻风丧胆、谈虎色变的瘵痨。这时所说的瘵痨,便是当代熟知的肺结核,中医所说的肺痨。肺痨是因痨虫蚀肺而致,病程长,也多见阴虚症状,午后发热,与阴亏咳嗽极其类似,却又有着本质分歧。
“这倒不是……”余锦年笑笑。
“想明白了?”季鸿借着二人并肩走路的姿式,偷偷摸了下少年的手,非常热乎,这才放心肠披着他的外衫。
“――可惜方不对证。”
阴亏咳嗽与肺痨本就不易辨别,在没有X光、CT与痰涂片的此时,余锦年实在并没有非常的掌控确诊何二田究竟属于哪一种,是以只能说是“赌一把”了。
大师都是病人,顾此失彼,真是失责。
他楞了倏忽,忙从季鸿肩头探出去看,见那药箱木角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季鸿的侧腰,他顿时火气从心底而来,挣开男人的手臂,摸了摸被砸中的那块,问季鸿疼不疼。
邹郎中虽是不谨慎把药箱挥出去了,却哪想到这之前还软绵绵小羊羔似的小崽子俄然就跟炸了油锅似的,也怔住了:“你……”
走到余锦年身边时,季鸿拂了拂袖子,也冷冷道:“不过如此。”
余锦年转头问何大利:“叨教公子开春时,是如何病的?”
三人刚走到何二田的房门前,就听里头传出嗽声,接着门就被翻开了,走出一个背着木药箱的郎中,和一个哀声感喟的妇人。
“方才有喝过别的药,或者吃过甚么食品?”余锦年问过何家娘子,均获得了否定的答复后,便坐在何二田劈面,笑眯眯问道,“何小少爷,可否伸舌头给我看看?”
“观中间之方,应是清肝泻火之法。但是何小兄弟是肺阴亏耗,并非是木火刑金,如果一味用苦寒之药清肺泄肝,不但不能减缓症状,反而过苦伤阴耗津。”余锦年想要来纸笔开方,还没张口,忽地想起本身不会写字,遂又烦恼地将此设法置下,见那郎中一脸不信,又详细讲道,“病人面红不错,但并不是满面俱红,眼中头绪也无红赤之象,只是两颧发红罢了,只因他面红不是由肝火而致,乃是虚火引发。再看病人舌脉,舌红少苔是阴虚明显特性,另午后咳甚,不恰是肺燥阴虚之证?且他脉中虽数却无弦象,既无弦象,又怎能说他是肝火亢盛呢?”
何家娘子见到自家男人领来两个陌生男人,略微一愣,才施了个礼,猜想许是丈夫又寻来了甚么郎中。这几月,家中来交常常很多郎中,儿子的病却还是兜兜转转好不透辟,这回见到余锦年二人,脸上也没甚么等候,乃至添了很多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