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昂首,只见早前在周金刚那边赶上的阿谁青衫少年正一脸促狭地看着她,便假装没认出他来,淡然道:“五文钱一两。”
一向沉默的安老太俄然一声吼了出来:“这时你晓得委曲后代了,早时怎不记得这家里的老长幼小?冒死?你有几条命和人家拼?留下这满屋子的孤儿寡母谁管?老娘养你一场,谁来送终?你这叫不孝不慈,没出息的狗东西,老娘怎会生了你如许一个胡涂蛋!”
也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哥,看了这么久的热烈还不敷,非得追根究底,和个多嘴多舌的婆娘似的。安怡在内心翻着白眼,鄙夷地看着跟在她身后一向絮干脆叨的青衫少年,忍不住停下来皱眉道:“这位公子,您很闲吗?”
“令尊……”青衫少年才开了个头,安怡就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边表示他噤声:“说话不算数的不是男人,是赖皮狗。”
没多少时候,吴菁过来给安保良措置过伤口,晓得安家人同意安怡给她帮工,便留下二两银子,同安怡道:“算是提早预付你这个月的人为,拿去给你爹抓药吧。”
吉利不敢不从,一步三转头地把薛氏扶进了屋又仓猝出了门。安怡上前去探查安保良,先摸着他的脉搏还跳动着,也比较有力,鉴定他只是昏倒畴昔罢了。便把心放下一多数,请那送他返来的两个陌生人把安保良送进屋里,问道:“这是如何回事?”
“来两斤。”那少年拈起一粒瓜子喂进嘴里,清脆利落地磕出两片壳,扬眉笑道:“安女人,你甚么时候又改行卖起了瓜子?这瓜子炒得不错。”
安老太见状虽有些不忍心,却还不肯放过他,厉声诘问道:“你莫非不知那王虎凶名在外吗?何故要借他的印子钱?借了多少?还了多少?还欠多少?借单拿不返来,今后要如何办?”
“小小年纪就如许老气横秋,真不成爱,白瞎了那张面庞。”青衫少年无法地立在原地目送安怡走远,回身往中间商店里去买东西兼八卦:“这个给我来两斤,你们可晓得阿谁安县丞的事啊……”
安保良还是一言不发。
青衫少年接了,又笑道:“你这小我太风趣了!不但银针使得好,秤也称得好,也挺会说话的,礼节标准堪比大师闺秀。传闻你还写得一手好字,不知你还会做甚么?”
待安怡送走那二人,薛氏已经醒来,挣扎着起家和她一起弄了热水给安保良洗濯,擦着擦着,安保良幽幽醒了过来,先目光涣散地看了她母女二人一眼,又看看抱着毛毛站在一旁的安老太,哀思地感喟了一声,哑着嗓子道:“别怕,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