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接了兰嫂递过来的帕子擦手,挑眉笑道:“竟然有不想快些好起来的病人。”
莫天安趴在榻上,目送着安怡主仆二人垂垂走远,唇边暴露一丝不易发觉的苦笑。公然谎话说多了,就再也没人信赖了吗?她是真的不信呢,还是用心假装不信呢?
他说这话时的神情格外当真,安怡微怔,随即一笑:“你又奸刁了。就算是和人置气,也不消说如许的话,叫人闻声了,还觉得你病胡涂了。”言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甄贵谨慎翼翼地接住了莫天安,笑道:“小人替我们公子谢过公爷美意了,我们公子病着,免不得失礼了。还请公爷不要计算!”转头喊了个聪明的管事来,让把谢满棠领出来与朱院使等其他前来恭贺的朱紫们一处吃茶说话,本身不幸巴巴地看着安怡小声道:“小安大夫,您瞧如何办才好?”
莫天安笑笑:“也没甚么大碍,老弊端了,就是一阵一阵的。”也不收回击,凝睇着她轻声道:“之前都是天然醒的,此次倒是疼醒的。”见安怡惊奇地挑了挑眉,便笑着翻了个身,欲将袍子解开给安怡看:“谢大人好大的醋劲和手劲!”
“别!你也太不拘末节了!”安怡见他要来真的,仓猝禁止他:“男女有别啊,你再乱来我可要走了。”倒是主动忽视了那句“谢大人好大的醋劲”。
莫天安在榻上滚了一圈,翻个身望着她,悄悄道:“好了你就再不会给我瞧病了,我甘愿一向都不好。”
到底是好日子,安怡不想多肇事端,因怕谢满棠说出太刺耳的话来,弄得大师都下不来台,忙上前笑着打岔:“甄管事,公爷是来恭贺的。还不从速令人来把公爷迎请出来?”
谢满棠充耳不闻,手上用力,对劲地赏识着莫天安咬得发了白的嘴唇,再用力。看我弄不死你个不要脸的登徒子!装病占便宜是吧?叫你真的大病一回,看你今后还敢不敢!
莫天安抬头躺在榻上,望着天花板道:“断了有甚么用?我才不要。”
甄贵情不自禁地透暴露几分怜悯不忿之意,正要说几句鼓励的话,就见莫天安夸大地扶着腰叫了起来:“拯救,拯救,我的腰,快去请张大夫来替我瞧瞧!”
甄贵气喘吁吁地从外头赶出去,将帕子用力擦着脸上的油汗,道:“公子爷您可醒了,把小人急得不得了。多亏小安大夫在啊,公然手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