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太收了泪,默静坐在一旁看着安怡的脸发楞。
陈知善一向眼巴巴地等在外头,并不接吴菁的钱,只道:“我有钱。”
“再说吧。”吴菁将手放在安怡的脉门上,表示安太太先坐下:“你还没出月子,不宜太忧心劳累,不然将来要落下月子病的。”
好久才有女子在内里回声:“谁啊?”那声音期呐呐艾的,小得很,仿佛没吃饱饭似的。
送佛送到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女人担搁了。吴菁感喟一声,皱着眉从袖里取出荷包,叮咛一向被晾在外头的陈知善二人去买柴并奉告安县丞,再抓药来熬药汤给安怡洗濯伤口。
吴菁尚未答复,吉利就在一旁小声提示道:“太太,家里米没有了,还欠着肉铺和杂货铺子很多钱,您生少爷花用的医药费还欠着吴姑姑呢,怕是再凑不出女人的医药费,如何办?”
“你……”安太太气得要死,刚想怒斥这不知天高地厚来拆台的小妾,又想起目下最要紧的事是女儿的伤,便咽了这口气死死抓住吴菁道:“吴姑姑您放心,我少甚么也不能少了您的医药费。等我好了我就做针线活……”
“救!救!烦劳把她送西屋里去。”安太太缓过气来,抓住吴菁的手苦苦恳求道:“吴姑姑,求您行行好,再救救这孩子。”吴菁是个美意人,不幸他家日子艰巨,不但给她看病不收钱,乃至还让安怡去帮着抄书补助家用,她现下身无分文,婆婆不管,丈夫不在,也就只要求吴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