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树的叶子在阳光下一动一动的放着一层绿光,被晃了眼的夏蝉,不由收回一声声的惊叫!
沐阿梨不着陈迹的后退了一步,打量着面前这位妇人。一身梅红色的织锦长裙,裙裾处用银线勾画出大朵、大朵的芍药花,头上梳着一个如云高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支镂空的赤金芍药珠钗。
沐阿梨笑了笑,垂下了眼眸。这国公府,总有一天,会再回到她手上!因为,这是她的家!
“唉!”朱玉香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打量起本身指甲上新涂的丹寇道,“既然她不肯做活死人,那不如就做个真死人吧!”
而此时,红芍却以送她返来的项目打赏金陵百姓,天然是奉告旁人,国公府还是很看重她这位六蜜斯的!如此以来,即便她前脚刚进国公府,后脚便被人抬出去,那也只能怪她本身身材弱,与国公府没有任何干系!
“娘!为甚么要种木槿?是因为它们繁花似锦吗?”
这三个月的时候,她才晓得,她的堂叔,因出面指证她父亲勾搭北戎,以是在她父亲放逐北疆以后,便秉承了安国公的称呼,更是堂而皇之的兼并了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门口,此时正围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一名女子。
只是现在,她已不是本来这具身材的仆人,又岂会再等闲遭人算计?
“是啊!”红芍觑着朱玉香的神采道,“好好的活死人竟然就活了?早晓得,当年我们就不该同意竹清送她去药王谷!”
入了府门,绕过影壁,沐阿梨的脚步不由一顿,身材微微的颤了颤,胸口有些发闷。放眼望去,青石路两旁的木槿花开得正盛,红的、白的、黄的、紫的,如同一片片灿艳的锦缎。
一暮暮陌生的影象如潮流般涌了过来,二蜜斯的嘲笑,五蜜斯的鞭打,姨娘含笑灌她喝下的茶,另有这蚀骨之痛的药浴……
“六蜜斯?”
还是是彻骨的痛!
“去!把院子里的蝉都给我粘了!”安国公夫人朱玉香烦躁的将手中的一柄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啪”的一声掷在地上。
如何会是她?那沐阿梨是她叔叔府上庶出的六蜜斯,自幼脾气脆弱,与她干系却颇好!只是三年前被人下了千机剧毒,当时,恰是她与母亲不顾婶母的反对,将沐阿梨送到了药王谷!
沐阿梨并没有向那小院而去,只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向红芍道,“红芍姨娘!一会冯御史的夫人来了,还劳烦你带她到我院子里!”
红芍也没有多说,便持续领着沐阿梨分花拂柳向前而去,半晌,在一处小院前停下,“这院子已打扫出来,六蜜斯就住这吧!如有甚么需求,再差你的丫头来找我!”
“那我要种红色的!”
就在此时,一条四寸长的红色小蛇顺着她发丝滑下,在浴桶中欢畅的翻滚,拍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
她明白了,是她那尽是痛恨的灵魂占有了方才死去的沐阿梨的躯体!以是她又活过来了,不过不是做为沐紫晴,而是做为沐阿梨!
沐紫晴缓缓展开双眸,入目便是氤氲水汽,另有冲鼻的药味!
正巧进门的红芍忙侧了侧身,让那婢女仓促出了门,这才脸上堆满笑容的走了出去,将地上的织金美人扇捡起,跪坐在榻旁一下、一下的为朱玉香打起扇,“这刚入夏,新蝉就来凑热烈,实在让民气烦!”
这段日子,金陵城中最热烈的话题便是药王谷将中毒三年的沐家六蜜斯沐阿梨给医好了!
呵呵!好!很好!从今以后,她便是沐阿梨,便是身负血海深仇、满门之怨的沐阿梨!血债还需血来偿,性命还需命来填!你们给我等着,好好的等着,等着我沐阿梨归去!
水汽?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