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脚底下!”
这不是一条白蛇,而是粘着两只眼睛的白发!
那丛白头发又从隧道里钻了出来,卷起眼睛,“嗖”的缩了归去:
“我救了你晓得不?你奉告我叫啥名还不该该啊?”女孩抹了抹脸,蹦蹦跳跳蹿我身前,伸手摁了摁我的下巴,“男人的胡子是如许的啊。”
我的脚刚抬起来,女孩一声尖叫。我一激灵,赶紧把脚往中间一闪,晃得脚踝生疼,才看到落脚的处所端端方正搁着一只绿色眼睛。
我满身的血液凝固了!
我俄然很想笑,干脆跟着进了隧道。
我一肚子火刚到嗓子眼,又生生憋了归去,有些难堪的走了几步,不晓得该如何答复。
“上了年龄,丢三落四啊。”
这是一个约莫六十多平方米的地下室,起码有六七米高,长满苔藓的墙壁摆列着或大或小锈迹斑斑的水管,延长到拱形房顶,左边的墙壁有一个圆形的隧道,不晓得通向那里,时不时传出“吱吱”的老鼠声。地下室中心乱七八糟摆放着锅碗瓢盆,陈旧衣裤、鞋子,另有一些说不上花样的希奇古怪的玩意儿,竟然还摆了一台老式彩电,正播放着文娱节目,一群穿和没穿差未几的小娘们放浪的跳着舞。右边沙发正盘腿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牛仔裤和T恤染着脏兮兮的污渍,乱蓬蓬的头发随便扎了个马尾,脸上白一道黑一道,看来是好久没洗过,正眯着眼睛歪着头打量我:“你叫啥名儿?”
我手上悄悄用力,筹办一记手刀敲她的脖子,打晕了再说。
人脸张了张嘴,冒出一句话:“南晓楼,我的孩子,出去吧。我等你好久了。”
绕着脖子的那坨头发探出无数条细精密密的白须,顶端有个针眼大的小孔,分泌着淡黄色的黏液。头发丛被黄液黏成一团,拥堵着缠绕在一起,聚成脑袋大小的发球,一串串气泡在发球内里高高鼓起攒动,垂垂构成了鼻子、嘴巴、耳朵,未几时竟然变成了一张皱巴巴白叟脸。“咕唧”,两只绿色的眼睛又从眼眶的位置冒了出来,骨碌碌的打着转,冷森森瞪着我。
“咋?必须中国银才会睃中国话?我们韩国银就不兴会睃中国话啊?”
“操!换你是我尝尝?早他妈的吓死了!”我一肚子气没处发,又不敢脱手,万一触怒了“白发婆婆”再被捆绑了,哭都腾不脱手擦眼泪。
红色的东西爬到隧道口,“唰”的探出,绕过女孩向我扑来。仓促间我看到一条长着绿色眼睛的明白蛇,也来不及脱手,仓猝后退,后背顶到潮湿的墙壁。白蛇从空中落下,贴着空中蜿蜒匍匐,缠住我的脚脖子,绕着腿刹时把我包裹的活脱脱一个木乃伊,围着脖子转了个圈,蛇头探到面前,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对着我的眼睛。
我眼睁睁看着空中越来越近,“咣当”,脸和空中来了个对撞,顿时感觉一片金星在眸子子上面飘来晃去,鼻子酸得像是灌了一瓶醋,牙齿砸进唇肉,一口血呕进嗓子眼。
女孩眨眨眼,歪着头问道:“操是啥意义?他妈的是谁?”
“我叫啥名儿关你啥事儿?”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不……不……啊!妖怪!”
我顿感这个天下疯了,我竟然在一片暗中的处所碰到了满嘴东北话的韩国女人!
“婆婆。”女孩双手交叉在胸前鞠躬。
女孩仿佛对我没甚么防备,走到我前边筹办进隧道:“别墨迹,见婆婆去。”
“啪”,灯亮了,我一下子没适应,被灯光刺得眼睛生疼,揉了好半天,才看明白四周的环境。
“嗬嗬。他醒了么?”衰老的声音从隧道最深处的黑暗中响起,“带他过来。”
眼睛像两颗绿枣落进面糊糊,被错根胶葛的白发吞了出来,竟然还冒出几个吝啬泡。头发一阵“咕叽咕叽”黏腻的响声,我感受被勒得满身紧绷,肋骨“格登格登”作响,肺里的气一点点挤出,顶到喉咙眼,嗓子不由自主的收回“呃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