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身望阿青，他的眼中有些踌躇不断。
他和顺地笑着看着我，却没有会心我的意义，仍举着递给我的烤鱼，悄悄地抚摩我的头说：“如何？已经吃饱了吗？”
抚了一段曲后，他俄然跟着琴曲悠悠地唱了起来。
“同路！同路！”那琴师不知为何，仓猝欢畅地惊呼道：“这么一说倒是提示了鄙人，毕竟长安路途悠远，而这里离平阳县却很近。”
北方有才子，遗世而独立。
“山野莽夫？”白衣琴师轻笑了一声，抬起阿青的手道：“鄙人闻小兄弟辞吐如此不凡，如果山野莽夫都有小兄弟如许的见地，鄙人也不必驰驱去都城投奔家兄了。”
“我们去平阳县投奔亲戚，方才听闻先生要去长安，怕是与先生不能同路了。”阿青收回击中的鱼，放在火边，缓缓地说道。
阿青喜出望外：“先生说的，大抵就是家姐了。但愿到了侯府，先生能帮手给我姐姐传个话，就说郑……”
我怔怔地望着阿青的眼睛，不晓得他所说的我“至心喜好之人”，是否就是他本身。
“如何？小哥要去的，也恰是平阳府？”琴师惊奇的脸上忽而一笑：“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我心中有一点偷偷的绝望，但也只得低下眼去，点了点头。
白衣琴师也立即起家，对着阿青行礼道：“若不是碰到二位，还供篝火取暖，鄙人现在还不知在那里飘摇，忍饥挨饿呢。鄙人姓李，名延年，中隐士士。只是鄙人出身倡家，祖辈都是伶人，女人莫要嫌弃才好。”
俄然他站起家子向我走过来，悄悄地拉着我的衣袖，朝我号召道说：“女人，你来，你来，你再转几个圈来给我看看。”
我被他拉起来，心中猜疑，但也按着他的比划，原地转了几圈。
他的目光在乌黑的夜中伴着篝火的光芒显得那样幽深，望着我眉间轻颦，久久不语。
他见我和阿青都没有出声，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忽而一笑又解释道：“侯府的舞姬，虽都是侯府精挑细选，从小差人培养、细心砥砺的，但若论道，真正如女人这般好像谪仙普通的璞玉，还真是未见到一个。公主夙来正视府中舞姬，一向欲寻出类拔萃的好苗子，我想，定会情愿收下女人在府中了。”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才子难再得。
我本来只晓得，康奘大哥给我取名叫阿鸾，是因为一种吉利的神鸟，却从不晓得我与阿青的名字连在一起，竟然也是一种奥妙的鸟儿，不由猎奇地问道：“先生，可讲来听听吗？”
大师都不言语，除了篝火炸裂的扑扑声在林间作响，氛围有些凝重了起来。
琴师摆了摆手柔声推却道：“多谢小哥方才的鱼，鄙人已经吃饱了，敢问这位小哥带着这位女人是要到拿去，看看鄙人与你们是否顺道，好结伴随行，相互之间也有个照顾。”
我听他这么说，脸不由地红了，把面半掩在阿青的胳臂前面，低声说：“先生弄错了，阿青不是阿鸾的兄长。”
“若学着唱几只曲儿，会一点根基的舞步，那便更好了。公主意到，定会喜好得不得了。”他冲着我眯着眼睛悄悄一笑：“说来倒巧了，鄙人这有首新曲儿，词也简朴，现细心想来，也却与女人的处境极其类似，罢了，就只当是人缘际会，就赠与女人好了。”
他细心想了想，仿佛又感觉不对，昂首问道：“但二位若欲一同投奔侯府，这位小哥倒还好说，只是这女人的出身，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平阳侯府那样的处所，多么的权贵，又如何会随便收留来源不明的人的？”
我把身子不自发地靠近他，仿佛他才是能够暖和我的那簇冉冉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