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卫子夫俄然伸手掩住了他的口，凝眉轻声道：“你要说的话，本宫心中都稀有。”
说罢，便起家缓缓拜别了。
刘彻瞥了一眼身边的卫青，见他还是凝眸不露，便转眼望着跪在坐下的卫子夫：“既然都是那样久的事了，姐姐也未曾知会于朕，如何皇后本日俄然想起此事了？”
卫子夫小巧剔透，天然是看出了端倪，沉默稍许轻声问道：“襄儿本日来，是有事要本宫帮手吗？”
“母后。”卫长一进殿，便仓促松开紧握着曹襄的手，欠了欠向着正座上的卫子夫施礼。
“他们敢来，天然是甚么证据都不会留给你。”霍去病正了正身，饶有兴味地望着他：“就算是身被骗真带着淮南王府的东西又能如何？现在我们已进入淮南地境，如果真找到了，难不成还拿着和刘安去论理不成？”
段宏抬手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现在尚在调停当中，段某既承接皇命去淮南彻查刘安。见不到刘安，天然是千万不能退的。”
驿站的房檐下亮着三五盏灯火，灯油即将耗尽，火苗摇摆闪动。店小二趴在门前桌上，熟睡成了一滩烂泥，头顶烛台上的蜡烛被一阵风倒了，滚烫的热蜡滴在他的手背上，可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还是甜睡着。
刘彻揣摩了半晌，轻声道：“那皇姐如何说？”
“世子快起来，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般客气。如果要姐姐晓得了，必然要怪我了。”卫子夫还是语气暖和，起家缓缓上前，一把扶起曹襄，细心端视了一阵，不由笑道：“襄儿现在也是更加的矗立超脱了，已有了几分侯爷当年的风采。若本宫记得不错的话，来岁便就是你束发之年，到时候，便可袭承你父亲的爵位，你母亲多年的心愿也尽可了了。”
曹襄咬着嘴唇迟迟不言语，惹得一旁的卫长焦心万分：“襄哥哥你有话便直说，母后定会为你做主的。”
刘彻猜疑地攒眉，转眼望着一旁也有些不测的卫青。
曹襄拗不过她，终还是被她硬牵着进了椒房殿中。她的小手暖和又柔嫩，将他刻薄的手掌悄悄握着，瑟瑟秋风吹拂过他滚烫的耳根，后颈不由生出一层薄汗来。
卫子夫攒眉，沉默了半晌轻声道：“臣妾明白。”
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外的灯火映照鱼贯而入，模糊约约瞥见床榻之上一个熟睡的身影。领头的黑衣人蹑手蹑脚径直朝着铺上逼去，一把扯开床榻的帷帘，手起刀落向被褥中的人砍去。
卫青没有转头，只望着远方院墙边的如血残阳凝神了半晌，轻声道了一句：“卫青明白。”
“皇后今儿是如何了？常日里，朕与人议事，她向来都不会打搅的。”刘彻猜疑地望着出去通传的中常侍。
说罢，他抬开端来望着众将士，抬手拜道：“只是苦了各位羽林兄弟，要陪段某到这阴曹地府走上一遭。”
“皇家颜面？”刘彻凝眉，转眼忘了一眼身边的卫青。
说罢，他回身望向身后倚在门框上的霍去病，抬手拜道：“若无霍校尉一起互助，本官只怕是早已沦为刀下亡魂了。”
半夜时分，满天星子被隐在云层以后，月光悄悄地在这稠密的黑暗中扯开一个小口，银色的光芒洒在这田野孤零零的驿站。
春陀道：“娘娘看起来神采不大好，只说此事事关皇家颜面，必须面见陛下方可言说。”
说着，她悄悄抬手抚在曹襄的肩头，轻声叹了一句：“襄儿，你是长大了。”
卫子夫摇了点头，苦笑道：“你莫非是不体味你母亲的性子，她又怎会对本宫言及此事，只是本宫本身猜到的。这件事陛下并不晓得，如果晓得也决然由不得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