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鸾微怔,鼻子不由一酸,眼眶又泛红了起来。
“何况甚么?”他幽幽地望着她。
只见她脸上俄然暴露粲然的笑容,一行晶莹了泪水从稠密的睫毛中悄悄落下,却仿佛花朵开到了荼蘼,荧惑一闪而逝的光火,美得让民气醉,可却又一种难以言明的遗憾。
竟让我这辈子,第一次有如此力不从心的感受。
面前的人游移了半晌,难堪地咬了咬惨白的嘴唇,紧握这玉髓的手,毕竟还是无声落了下来。
“他说他会娶我……可我不想叫他难堪。”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没有分量,却重重落在他的内心上。
说罢他墨玉普通的眸子渐渐移向她仓促间霍然迎上的目光,幽幽地对视了半晌,缓缓言道:“哪怕是在他的身边。”
院内的人脚步声渐近,他眸中的光垂垂熄了,紧握的手指悄悄地松开。
“这又有何?过几日的玉轮更好的呢。陛下忘了,过几日就是重阳佳节。月儿最圆了。”郭舍人忙笑着说道。
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失落,沉默了半晌,轻叹一句:“你公然是盘算主张要走了。”
“难堪?”他嘲笑一声:“这天下,除了没有长眼睛的男人,哪一个会感觉娶你如许的标致的小丫头归去,会是一件难堪的事。这事你莫要忧心,孤去找他……”
她俄然感觉有点冷了,抬手想要紧了紧领口,未想到面前人俄然抬手,卸下披在本身身上的月白锦缎披风,在风中猎猎一抖,又悄悄地落在她薄弱的肩膀上,弯下腰来细心系好缨带。
“不过,我向来也最不爱勉强。”面前人又轻叹一声:“我只要一愿,若你承诺我,天涯天涯,我都许你去。归正天下再大,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面前人望着她嘴角一抹轻笑,从颈间卸下一枚碧绿的玉髓,悄悄将她拉近,渐渐转过她的身去,仔细心细帮她系幸亏项间。
李鸾仓促转头,正要解缆分开,却被身先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瞧,舍人这笨口拙舌的。”郭舍人昂首望着火线夜色中楼台灯火之处,便晓得宫门近了:“那陛下彻夜是回哪宫呢?是去比来卫美人那边吗?”
好久,帘内的人轻声问了一句:“舍人,现在是何时了?”
说罢那一抹倩影便仓促转成分开,消逝月光之下。
他不由皱了皱眉,凝睇着月光下少女晶莹剔透的眼眸,好久才轻声说:“如果为了阿谁卫青,你大可不必如此。若他三心二意,不好好对你,孤不会放过他。”
郭舍人听完不由轻笑:“陛下顾恤李女人,是她的好福分,哪还敢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