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将女尸的黑发吹开了一道裂缝,姣好的面庞一片惨白,猩红的舌头吐出好长,一双死不瞑目标眼睛大半个凸在眼眶外,直愣愣的看着树下的两兄弟。恍然间,关玄衣仿佛看到她,或者说它,笑了一下。
无头的黑猫不安的扭动了一下,从女子的怀中又跳在地上,追了出去。
“女人,小,谨慎!”吉水桥上,白衣的墨客伸手拉住红衣女子的衣袖,神采惨白。
“晓得。”徐千山一脸的严厉,关玄衣也谨慎了起来。两人就这么在空荡荡的街上走着。
“六合无极,乾坤借力。天威如狱,震门雷起!”
关玄衣迷惑的看了徐千山一眼,徐千山摇点头。
面前的山已经不再,身厥后时的路也不见了踪迹。前后摆布,只要浓浓的灰色雾气。雨停了,一轮血月挂在中空,无云。
仿佛看出了徐千山的所思,阴老轻笑道:“活死人也是人,起码还能喘气。但你如果想破阵,不说能不能,起码这十八条性命里边有你一份。”
“你。。。。你是。。。鬼?你,你没有影子!!!”
徐千山咬着嘴唇,眯起了眼睛。
天上有月,月如血,为天阴。
徐千山闭上了双眼,额头上渐渐的有玄色的纹路勾搭,最后成了一个诡异的竖瞳,落在眉心之间。
十八冥丁!
“我兄弟去救人,老狗,让小爷我陪你好好玩玩儿。”
北山顶对于阳泉这一片地界而言,是一个高点。俯瞰,为阳泉城,四顾,脚下是北山,东山在望,西边的乱葬岗在那边,影影绰绰,再南边却看不清楚,只要一片亮光,那是秦淮河。
“如何会是东山!如何会是东山!”徐千山一跃而起,心中大骇。
接着这两豆绿火的微光,正中间,阴老拄着那根骷髅握柄的扭曲木杖,一张充满违和感的脸,浑浊的眼睛,乌黑的须发,衰老的声线,本该是一名垂老迈矣的老头形象,可却又难以在他脸上找到半点皱纹和老年斑,灰青色的皮肤如同大理石般光滑坚固,兀自桀桀怪笑:“鬼域途上鬼域谷,鬼域谷中不白叟。一别三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记得我姓阴的吗?”
两地相隔十几里地,关玄衣尽力之下,竟是在短短一刻钟时候内便到了山脚下。
再看面前的阵仗,对这三阴阵,徐千山心中大抵也明白了一二。
黑猫的爪子踩过黄纸燃烧以后留下的余烬,又踏进浅浅的水坑当中,荡起了波纹。
这六合间独一的亮光,大抵也只要沿街几盏府门下的惨白的灯笼。
“小宝儿,小宝儿?你在哪啊?年青人,有没有看到我家小宝儿?”衣衫褴褛的老妪拄着一根拐杖,也打着一把黑伞,拦在了徐千山和关玄衣的面前。
“我?甚么?!”
“这河中有鬼,女人,别说话,快和我走!”
此时是亥时,六合间的阴气愈发的浓烈,但最为凸起的,倒是脚下的这座山,以及西边的那处乱葬岗。
地下有气,气如墨,为地阴。
“你是谁?为何拉住我?”女子转过甚来,淡淡的看着,淡淡的问道。
六合间有人,人如鬼,为人阴。
“玄衣。”徐千山一指法台上的阴老,低声道:“尝尝。谨慎。”
当时阴老那气急废弛的反应看,那石头该是个了不得的物件,但说实话,对于兄弟二人来讲,除了死乞白赖的给莫问抵了五十两银子的债以外,啥用也没有。
“山哥你忍忍,去晚了你的驸马梦可就泡汤了!”
炼体之法便已如此火候,那主修的鬼术又该是到了如何的境地?
他已经看出,法台下的十八人本来都是活人,那阴老倒是以甚么邪法控其神态,又用他们本身的阳气来接引地阴为己用。能力如何临时不说,这十八人最后的了局,最轻也是离魂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