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仪帝倒是已经到了,正带着身后一众宫人,盯着状似密切的两人。
“你说甚么?永寿宫起火了?”天仪帝听到王德禄的禀报,微胖的身躯就那般生硬地从龙床上直起。
“………”离歌没有答复。
离风看似不经意地投掷脱手中那群黑黢黢的东西,那东西却精准地飞上了玉米棒子。只见那玉米棒子在瞬息之间就燃起了熊熊火焰!
就在这一刻,女子的轻笑声传来。
仿如果听到了她心底的话,那人从屋檐掠到了她的面前。
“甚么?走水了?”有宫女一脸惊骇地拉住那人,不肯定地反问。
永寿宫鸡飞狗跳,勤政殿随之狗跳鸡飞。儿子惹得祸,老子就得受着。
她用着沈露安这具身材杀人放火,身上早就大大小小磕了很多青紫,他是特地来送伤药的?
在这大火漫天且人声鼎沸的环境中,这句话瞬息便被淹没,只让人能听得耳畔的尖叫声、漫骂声、批示声、泼水声。
那宫女双目板滞地点点头。
谢霁缓慢转头,诡计避开那抹秋色,可仍有浅浅粉色掠过他的眸底,贰心中一惊,早已不自发转过身,听得身后窸窸窣窣的换衣声。
不过离风看他那副跟死了人的模样就晓得,主子还在永寿宫,应当是去寻那沈家的嫡蜜斯了。要晓得离歌常日里可跟个奶娘普通,半步也不离主子,现在来了个沈蜜斯,他竟也不得宠了!
因此天仪帝刚躺下没多久,就被身边的大寺人王德禄给谨慎翼翼地唤醒了。
“管他呢!起火不恰好么?我们杀了那丫头,恰好一把火烧了,不留任何证据!”有人回。
“啧,美人计,真无耻。”有人面无神采地啃着玉米棒子,掉下来的玉米粒即将掉落在那人头顶之下,那人足尖微点,转眼便躲过玉米粒,并与屋檐上蹲着啃玉米的人并排站立。
“别动,不然谨慎你的命。”降落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响起。
就在黎青鸾换好衣服的那一刻,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她缓慢躲进了床帐后,还不忘给床上的“本身”掖了掖被子。
因此两人毫无思疑,匕首毫不踌躇堵截了“黎青鸾”的咽喉。
黎青鸾一向察看着四周,可不料床帐竟然起了火!眼看火舌就要卷到了她的衣摆之上,她活络地跳过,正巧跳到了刺杀那两人的身后。
“就这么没了。”离桃眼也不眨地接道。
“对啊,死了不就是没本领嘛。”离底标致的眼睛里俱是委曲。
黎青鸾用指尖一挑,晶莹透亮的膏体在指尖颤颤巍巍,是伤药。
“永寿宫如何会起火?”有人迷惑。
黎青鸾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眼尾微挑的桃花眼,她看到他唇角扬起标致的弧度,闻声他说:“就算你不是本殿的侍从,本殿也担忧你。”他的咬字向来如此,清楚而又含混。
“来了!”望风的离尽踹一脚树,树身颤栗一下,抖落了树上那人的衣角。
离歌敲敲屋顶,随即带着离风飞离这即将烧成灰烬的永寿宫。
离桃语气平平“唉”了一声,幽灵般游离而去。
世人齐齐一僵,随即看向笑声的来源。
离底唏嘘:“一条豪杰的命呐……”
“散了散了。”离扇一收折扇,非常无趣道。
黎青鸾不语,内心则是冷静地嫌弃,那么大的雪松香,就算她鼻塞了估计……还能闻出两三分来。
“呵呵。”离底嘲笑,“美人计如何了?你想用还用不上呢!你就是妒忌我的仙颜!”
“是。”王德禄躬着腰,满脸笑容。
那人一张略柔的脸,比起女子还要美三分,映托得灰蒙蒙的天空似是都敞亮了。
这张人皮面具真的被离桃做到了极致,她当时脸上被谢霁揉花的妆容都重现得惟妙惟肖。
离风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好笑声却俄然戛但是止——离歌攥紧了他的衣领,他没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