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神了的眼眸中,已经褪去了方才对着路铭心时的冷冽,只剩下一片温软的温和,另有淡如烟水的宠溺和无法。
路铭心看他差点颠仆,也愣了一愣,似是没推测本身动手重了,却被他这冷冷的一句又勾起了邪火,嘲笑了声:“我是何意?若不是顾大人的战略,莫将军又怎会误入敌军埋伏,顾大人还在问我是何意?”
情知他句句失实,路铭心却还是看着他,目光中的仇恨和讨厌都要溢出来:“我天然辩不过名满天下的顾大人,但愿顾大人夜间安眠,不要想起那些屈死疆场的兄弟,莫要看到他们向顾大人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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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夕鹤来了后见他们几人在这里,又别离是从青池月渡云泽三宗门中来的,就晓得大抵是有些大事要筹议,这时候拱了拱手道:“天然是愿闻其详。”
顾清岚微微弯了弯唇角:“燕二公子客气。”
他看莫祁身边也有尘寰的医师,喉间血腥之气更重,又怕本身忍不住当众吐血,就悄悄回身走了出去。
顾清岚被燕夕鹤这么热忱地抱住,也不知该不该将他推开,唇角微抽了一下。
只是紫昀三十六年前还是个少年,三十六年后他再回云泽山,看到紫昀仍跟在凌虚真人身侧,却已是个非常沉稳的修士,脸孔也同幼年时不大一样,是个青年的模样了。
路铭心顿时就又气结:他论个屁的道,他不过是上山调戏顾清岚罢了。
他还没完没了起来了,路铭心终是忍不了,开口道:“燕二你有完没完?喊你来是说闲事的,不是让你对着我师尊□□的。”
燕夕鹤苦笑道:“我又千万拿不到榜首,不过是传闻琉璃镜现世,赶来瞧个热烈,看能不能浑水摸鱼罢了。”
顾清岚微蹙了眉,却又想起来一节,贰心中蓦地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低声问他:“琉璃镜吞噬人身,却又有甚么启事和触发之处没有?”
他那话中的意义,顾清岚若不是身份这么高,他还筹办把人带回家里去?带回家干甚么?做老婆还是做幕僚?
几人又一起到了李靳殿后的会客室中坐下,顾清岚就将收在储物囊中的琉璃镜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他都赔罪说了“莫要见怪”,顾清岚也只能浅笑了笑:“燕二公子不必多礼,当年也确是我瞒着二位化作了云风……我是云风时,同二位是平辈订交,不需拘泥于这些礼数。”
路铭心看说不过他,也就冷哼了声不去理他,顾清岚望着床榻上昏倒不醒的莫祁,故意凝集起木系灵力为他疗伤,却发觉本身如同方才一样,使不出任何神通,好似他真的就只是一个凡人。
乃至在他见了琉璃镜后,神采却还变得更丢脸了些,身子乃至向后仰了仰,俄然道:“真人或许不知,琉璃镜虽是珍宝,却有个莫大的缺点,就是只可用法力压抑令其服从,宝贝本身却从不认主。且如同其名,阴阳轮转,倒置乾坤。
他嗅到周身淡淡血腥草药之气,将目光落在面前的那张木床上,却看到那边闭目躺着的人,脸上赤色全无,恰是莫祁。
“如果将此物带在身侧,又不能用法力将当不时压抑,倒是一不留意便能够要骸骨无存。”
他倒是男女非论、荤素不忌,干脆一个个调笑畴昔,路铭心气得当场就要拔剑,又被顾清岚浅笑按住:“心儿,不要失礼。”
顾清岚听着,还是微浅笑了笑:“保家卫国,死得其所,我却不晓得那些英烈缘何要管我索命。”
为何蓦地之间,莫祁会身受重伤躺在这里?而莫祁身上的衣物,为何又不再是轻云待月袍,而是颇似尘寰的衣物?
燕夕鹤摇点头:“我那幕僚也说不清楚,只说是他们见了宝贝后心生贪念,相互争论打斗,能够导致道心不稳,才会被琉璃镜一起卷入镜中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