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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靳愣了半晌,叹了口气:“如果早知如此,我下山时就带着她了,也让她免除杀身之祸。”
顾清岚起家以后,却就要再去兰残和樊昭璟住着的那间竹舍。
但是那也只是一瞬,只是半晌以后,他的目光重回懵懂,极其迟缓地眨了眨眼睛,茫然四顾,终究双眸的核心,落在了顾清岚身上。
兰残拥着怀中失而复得的人,转过脸去,在世人都看不到处所,悄悄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话虽这么说,她的剑灵之体本就在逃命驰驱中没剩下多少法力,明天又为了助顾清岚调息,毫不吝啬地将真气输入,此时也不知还能撑上几日。
顾清岚浅笑着点了点头:“天然不假……不过此法却需借用一些玉生草,不过隙谷向来奇花异草浩繁,玉生草怕也是不缺。”
兰残不再说话,自随身的储物宝贝中拿出了一柄长剑。
现在樊昭璟能活下去,他也当然能陪她到寿数结束,顾清岚确切说在了关键上。
本觉得就算隙谷灵草浩繁,借一些玉生草也不会太轻易,不想连月夙听完二话不说拿了几株出来,还喊上尹苓和几个隙谷的医修,一起浩浩大荡过来。
幸亏顾清岚虽神采惨白非常,身子也脱力得短长,却也没有吐血,只是靠在路铭心肩上闭目缓了一缓,就撑着笑了一笑:“兰尊主身上的伤病,我却有力再互助医治,不过有樊真人相伴,另有连谷主在,想必也不消我再操心。”
樊昭璟摇了点头表示无事:“自我对他动心那日起,道心已毁,原就不再想甚么渡劫飞升,能和他多厮守一日,已算天见不幸。”
他话音刚落,樊昭璟还没如何,兰残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连病美人也不装了,紧盯着他声音发颤:“顾真人此话,但是真的?”
这施法的过程看得出来颇耗法力,用时也冗长,自凌晨到午后,四五个时候之间,他们能看到那几株被摆好的玉生草先是逐步生出骨骼血肉,那些血肉又变幻成胎儿形状,再一点点生长,如同数十年工夫在那傀儡上一一揭示。
他这番话并不像是只对樊昭璟的事,更像也带了其他感慨。
若不是如此,顾清岚也不会急着赶来救她。
顾清岚看了一眼这柄长剑,就觉一阵眩晕,身子也更有力地向下滑去。
似是感到到了甚么,那长剑簌簌颤栗,突地拔出一截,暴露内里赤色的剑刃,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也自此中闪现,渐自凝成实体。
路铭心被阿谁吻安抚了一阵,心对劲足地不再诘问。
顾清岚先在地上以木系神通布下阵法,再让樊昭璟和她存放灵魂的佩剑出去,两人盘膝相对而坐。
他这还扮起不幸来了,李靳深觉这厮比路铭心段位高多了,路铭心只是来硬的,他倒是软硬兼施会扮不幸又会掐命脉,常常吵嘴,本身定要给他一句话堵得气死。
此人也真是得寸进尺,虽说他伤重,但顾清岚帮他调度过后,他实在已好很多了,起码不消再随时随地歪着要别人服侍。
兰残横了他一眼,半点不动:“归正我和昭璟就是命苦,好不轻易能喘口气温存一些,也还是碍着别人的眼了。”
但他却还是非要躺进樊昭璟怀里撒娇,把病弱权当情味来玩。
顾清岚对樊昭璟抬手作揖:“昨日多谢樊真人脱手互助。”
路铭心早就看着顾清岚又规复了惨白如雪的神采悄悄焦急,比及阵法减退,当然是冲上去扶住顾清岚。
顾清岚说着又顿了顿:“不过这却也还是傀儡之体,仅能安排灵魂,樊真人的灵根也在本来的身躯中一道被毁,重塑以后,樊真人的法力也还是不能再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