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处,竟是殷红之血,腥味刺入鼻腔,让他几欲作呕。
喊杀之声,仿佛还在耳边轰鸣。
马队再不踌躇,如一把利剑刺入人群,所到之处,望风披靡,流民就像麦子普通,成片的倒下。
瞬息之间,偌大的坪子,成了人间的炼狱,山崩地裂,又能躲到那边?
山坡本就被挖空,早已孱羸不堪,韩柳青在时,曾严令制止,马队不得上山。孰料今曰,智囊自作聪明,反被聪明所悟。
“你还好吧?”
少年不再出声,只是冷静地走在他身边,不时转头张望。
那士卒起先被他气势吓到,见状放声奸笑,趁机抽回了长枪,转而向他刺来。可刚举起长枪,倒是定住,细心一瞧,原是那流民一刀断了他的头颅。
无法一人之力毕竟纤细,仅凭他的双拳,如何能够拦住千人的大战。
少年神采冷酷,沉声道:“人间悲剧多了去了,明天产生的事情,真的不算甚么!”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他便气喘吁吁,四肢发软。自出鼎以来,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刀柄回旋而至,磕晕了一人,沈琢玉张口瞋目,几步赶到,将余下几人逼退,冲那少年喝道:“跟着我!”
世民气头一震,转头望去,只见数百名重甲马队纵马飞奔,跃上坪子,当头之人,恰是那瘦长脸的智囊。
此时两边均是伤亡惨痛,可跟着战役的过程,流民的数量上风逐步展露,站着的兵士越来越少,不必再过量久,成果就要发表。
沈琢玉甩开搀扶,喝道:“走不得!”合法此时,只见不远处一名流卒,大呼着捅向流民的心窝。
流民们何时见过这番场面,胸口顿时颤抖起来,面对这些全部武装的马队,方才的悍勇早就无影无踪。
少年虽也惊骇,却始终寸步不离,见势忙将他搀住,大声道:“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掉啦!”四周呼喊喧闹,即便声嘶力竭,也只能听得模恍惚糊。
他眼力惊人,瞬息便已瞧出那人的身份,禁不住大喊:“知州未死!!”呼声不止,人已奔出了数丈,穿过世人,将那男人一把抓住,高高举起,厉啸直入云霄,“知州在此!!!”
“反面他们解释一下吗?”少年忍不住问道。
沈琢玉一起浑浑噩噩,青花派弟子的群情之声,他都听在耳中,只是不想去回嘴罢了。眼下,他除了分开此地,甚么事都不想做,甚么话都不想说。
静了好久,沈琢玉方道:“人间悲剧,何必人尽皆知,我一人看到,还不敷么……”
胃中的酸水一阵阵翻涌,内息更是乱作了一团。
沈琢玉却眉头紧皱,仓猝四下一望,忽见角落处,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战战兢兢,正在地上匍匐。
幸得少年及时赶到,将他架到肩上,抬高了身形,趁着巨乱向着来路遁去。
沈琢玉郁结之气堵住喉咙,双目瞬时就被胀得通红,忽地仰天长啸,纵身从高处跃下,悄悄一点,向那马队飘去。
少年无法,晓得再劝无用,只得紧跟在他身后,二人再次突入人群,沈琢玉脱手更加有力,实已是强弩之末。
即使五行之气运转如飞,还是抵不过耗损。何况功成至今,还从未经历过如此狠恶的鏖战,这面方才拦住下一人,身遭又稀有人倒下。
智囊看似阴柔,这会儿倒是英勇非常。
哀嚎惨呼冲天而起,残肢碎肉漫天飞舞。
肥胖的面孔扭曲非常,艹着锋利的嗓音,嘶声喊道:“杀啊!为弟兄们报仇!!”
沈琢玉状若疯鬼,却还是倔强点头,“拦不住,也要拦!”
二人对视了半晌,沈琢玉终究放弃,叹道:“罢了,带你去见娘亲……”(持续几天出差,精疲力竭,看在司南对峙更新的份上,保藏、保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