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之前没吃过饺子啊,包得这么慢。”五大三粗的胖厨子撇了眼小羽士,嗤笑道:“是不是你们道观太穷,吃不起肉啊。”
“杀人就能喝酒,杀人就能吃肉……”仿佛当真信了对方的勾引,徐言捏饺子的手都越用力了起来,他狠狠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天下就是吃人的天下,想要活命就要吃人肉,把人剁碎了,包成饺子,做成肉汤,一口一个,一口一碗!”
不是这些山匪穷,自从五年前占山为王,元山匪患在十里八乡可都如雷贯耳,被他们做掉的富朱紫家数不堪数。
白日的收成颇丰,几位寨主决定庆贺一番,分拨下几十坛烈酒,更叮咛后厨筹办些好吃的,好好慰劳慰劳这帮弟兄。
“就这个世道,你不杀人,就必定贫困得志,吃肉喝酒?做梦去吧!”吴大厨抓起两个饺子一口吞了出来,囫囵说道:“这就是个吃人的世道,想活命,拿刀拼!”
傍晚时分,徐言被安排在张河的房间,既然张河卖力监督他,是徐言的顺道人,三个月以内,两人是别想分开了。
“我、我没有爹娘,是师父在河边捡来的。”徐言有些内疚地说道,声音不大。
在盗窟里不分甚么大厨还是切墩儿,归正后厨就那么几个厨子,到了饭点大师伙一起脱手,三位寨主的吃食必然要用心,至于其他山匪,那就随便了,如何费事如何来,跟喂猪差未几就是了。
哪是顺道,清楚是在监督他罢了。
“不打不打。”徐言仓猝摆手:“我磨牙,向来不打鼾。”
“本来是个野种。”胖厨子骂了一句,一团白面被他揉得缓慢:“野种好,世人不要你,你就杀光世人,如许才解气,懂吗小子,看谁不扎眼一刀下去,管保他朝你叫爹喊娘。”
“吴老迈说得对,一刀下去,那就哭爹喊娘了,哈哈哈哈!”几个厨子在一旁大笑了起来,看着后厨老迈勾引阿谁笨笨的小羽士倒也风趣。
内里送得差未几了,他们也饿了。
被赶到一边的徐言挠了挠脑袋,仍旧细心地包着他的饺子,身边的张河也不睬他,自顾自的繁忙着,厥后看到徐言包饺子的度不快,捏获得是细心都雅,跟一个个元宝一样,因而张河端起徐言包的那锅饺子,号召了胖大厨一声,送去了三位寨主的院里。
另一个瘦高的厨子一边剁馅子一边在一旁打趣,哐哐哐的,刀法倒是不错。
胖大厨强忍着恶心把嘴里的饺子咽了下去,挥手道:“去去去,滚一边去,你个猪脑筋,恶心死我了。”
蹲茅坑的徐言,对着中间满脸苦相的张河讲授着道家摄生的理念,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熏的,张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憋死。
好吃天然是饺子,十来个厨子繁忙了小半天,一盆盆冒着热气的饺子被纷繁送往寨子各处,后厨里,累得满头大汗的徐言笨拙地捏着饺子,别人包出来五六个,他连一个还没包出来了,弄得满头满脸的满是面粉。
三位当家人吃得天然要比喽啰们好,即便全都是饺子,也得先挑卖相好的送去。
在元盗窟,只要拳头够大,就能高人一头,在这里是没有甚么端方与次序可言的,武力,才代表统统。
对一个半大孩子,没人会在乎,几个厨子喝骂了几句也就各自聊起了别的,有人在群情长宁镇青楼里的花姐儿,也有人议论起明天的买卖和那逃脱的白叟一家,对于飞出的钢刀与惊马,底子没人遐想到一处。
也难怪,谁会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羽士,竟然会那种百步穿杨般的精美技法。
徐言的确很无法,因为跟他顺道的这位,不但用饭顺道,喝水顺道,连上厕所都顺道,根基能够说成是形影不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