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点点头。
暮阳应得利落,抬眼对上她调笑的眼眸。
离得远,暮阳只看得他们叔侄俩笑语扳谈,却听不到,只等画舫泊岸了再上去。画舫里铺着宣纸彩墨,暮阳问:“你们在作画?”
慕清风蓦地怔住,随即跑了出去。在抄手游廊上遇见千行,二话不说一把纠上千行的衣领:“你为甚么不庇护好她?为甚么?我要杀了你!”
那一句话,沉吟终归是没有说完。
“好。”千行低头调剂笔墨,间或抬眼看她。
画舫泊岸。与湖中间比拟,岸边显得格外清净。
她如何忘了,千行是千菀的小叔叔,千菀的生辰岂会不约上自家小叔?
千菀说:“我们一起吧。”
闻言,千行忍俊不由。暮阳悄悄地把头转向了窗外,实在不美意义让他们看到她现在更红的脸。
“春光恰好,到时我自会备上薄礼前去。”暮阳低头抚着袖口上的斑纹。
他很想抚上暮阳的眉眼,但是他的指尖还未触及,暮阳已微微一侧,躲开了。
一幅画做好,千菀拿着瞧了好久,暮阳在边上看了眼,真是不错。却听千菀撒娇似的哼了声:“小叔叔偏疼。”
千行笑了笑:“我与菀儿自有干系好。”
暮阳站在岸边杨柳下,倒是赶上很多熟谙的公子哥。
“书白痴,你说,下次我见到她该不该替你报仇呢?”烛光下,慕清风幽幽然自语,“你放心,我不杀她,只是想给你出口气。”
彼时天气已黑,白子湖上飘零着好几艘画舫,挂着彩灯,传出婉转的琴声,别有一帆风情。
湖面上,一艘画舫逐步朝她这边靠近。千菀自里边挑帘出来,暮阳正要朝她挥手,看到了随她以后出来的千行,不由一怔。
应对所,柴房中。
“过来用膳了。”千菀挑开帘子一角,唤他们出来。
想起暮阳冷酷与疏离,他俄然笑了。
千行浑身突然一冷。
窗外的风吹出去,他额角的两缕发丝轻微地晃着,暮阳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晃呀晃,似将她晃回了那天早晨在小树林里,千行抱着她一点一点详确地吻,而她只看到头顶穿过枝叶裂缝的月光仿佛也是这般晃呀晃……
夙来只见明艳笑意与魅惑的桃花眼此时燃着熊熊烈火,一股带着浓烈杀意的冲劲直直将千行推开数丈,抵在一根柱子上。
“如何了,小九儿?”慕清风最受不得女人,拉她过来给她擦眼泪。
千行看到她也是微怔,问千菀:“你约了她?”
“是啊。”千菀拉她在一旁坐下,“我这个小叔叔最善于工笔丹青,时隔八年,可让我驰念得紧!小叔叔,作为菀儿本年的生辰礼品,若画得不好,菀儿要活力的!”
千行走近,对她说:“菀儿爱混闹,你别往内心去。”
“暮阳?”是千菀在叫她。
她低头,狠狠地咬在了慕清风手腕上。
暮阳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