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看着窗外乌黑的夜色,神情微敛,不知在想些甚么。
暮阳复又看向窗外,声音幽幽然传来:“长夜漫漫,你且说来给我解解闷也好。”
静水楼第九层,只要一个房间。道道素白纱幔隔绝,连着药池、玉床和冰榻。
“不准孤身一人前去犯险。”
“暮阳。”千行轻声唤她,悄悄地将她脸掰返来,边替她拭泪,边无可何如道:“菀儿吓你了是不是?别听她的,我只是睡了一觉罢了。”
说着,又拿起一枚金针,神采自如地一一戳破千行的十指。
日复一日,暮阳的身子已然好全,是时候该回月扇坊了。
玉床上,盘腿而坐的男人上身赤.裸,双目紧闭,一贯平淡高雅的面庞惨白如纸。
千菀抬眸看她面色惨白,叹了口气:“融入骨肉的冰肌丸,怕是这人间最毒之物。”
白薇捧着捣好的药材出去,看到暮阳也在微微一愣。
“嗯。”千行点头。
不由有些自嘲地摇了点头。
千菀没有说话。
白薇低着头沉默。
“本日,城中但是产生了甚么要紧事?”很久,她蓦地回身,问白薇。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暮阳的眼泪反而掉得愈发短长。
“好。”千行笑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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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千行,你知不晓得,我怪你、怨你,乃至恨你!
此时,房间的九扇窗户都大开着,晨风穿堂入室,纱幔环绕飞舞。
“未曾。”
“不准……”暮阳俄然哽咽,眼中闪现一抹痛色,又被她很快粉饰畴昔。
白薇关好窗子,待她歇下后吹灭蜡烛,这才分开。
暮阳一怔,凌美人公然是紫微宫的人。
“我累了,你下去吧。”暮阳不再多说,独自回身朝里间走去。
本来他身中剧毒,却半真半假地坦白。
暮阳想了想:“也是,千菀救我性命,理铛铛面告别。”挥手表示白薇退下。
“本日是要回月扇坊么?”初初规复认识的千行,睁眼瞧见面前的暮阳,唇边弯起微小的笑意。他没有怔愕,没有粉饰,只是用最平常的语气与她酬酢。
“别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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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口气平平无奇,听在暮阳耳朵里倒是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