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念于心的暮儿,固执到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月扇坊主暮阳,那一刻脆弱得只消是雨势就能击得她溃不成军!
嘴巴一动,刚要再说些甚么,他耳背地听到院子里的响动。看一眼暮阳不为所动的侧脸,他偏头,朝刚探头出去的木九递了个冰冷的眼色。
这一日,碧落寺外的守门僧拦不住他,似要举城颠覆的滂湃大雨也挡不住他,他只恨间隔太长,紧赶慢赶,赶到张灯结彩的千草堂外,他看到从里边出来失魂落魄的暮阳。
“暮儿第一次这么乖呢!”木九不知何时退出房间,屋内只剩他们两个。端庄不过半刻的慕清风立马现了本相。
从今今后,他再不信赖何人。
师兄过来唤他:“前殿有位女施首要见你。”
他不管甚么联婚不联婚,嘉会不嘉会,他只想晓得,千行娶了江肖宜,那暮儿如何办?
慕清风坐起来,眨了眨狭长的桃花目。一脚垂地,一脚曲起支在长凳上,夏风劈面吹来,他勾起右唇角,明显该是个文雅的和尚,却带了实足的痞气。
他们相处的日子长是非短,说过的话不计其数。慕清风揣摩了好久,也没想起来,江肖宜要他清楚记着的是哪句话。这让他没出处的感觉心慌。
第一次如此近间隔的打仗,而除了满心深深的自责与顾恤,他生不出半点邪念。而明显,他是世人最不齿的采花悍贼,是大家得而诛之的淫.贼。
“暮儿,是我返来得太迟。”雨势不减,他拢紧怀中的人,浸蘸在雨水里的桃花目,和顺且果断。
来人是江肖宜的贴身婢女,小灯。小灯交给他一份喜帖,他翻开看,上边鲜明写着千家二公子与江家四蜜斯的大名。他终究明白,这几日来莫名的心慌究竟是为何。
他说的那般大义凛然,师兄迟疑了半小会儿,还是是哑口无言,便分开不再打搅他。
……
慕清风乐得安逸,特地挑了条洁净的长凳搁在树荫下,躺上去,双手搭在脑后,翘起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好不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