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却故作听不懂,摆了摆手,冷声道:“那是千大哥妖,又不是山匪路霸,戋戋凡弩岂能伤得了它?!”
“两位仙师本来在此……”
“我可捉妖!”
鸡汤面甚鲜,小青侯把面汤也尽数喝光,对劲地哈出一口气,抹了一把嘴,淡然道:“拿人财帛,替人消灾,管他有甚么蹊跷与古怪,彻夜你我尽管捉妖!”
“侯爷,若不降得此妖,此妖必乱夏城……”
“定是猫鬼来了,难怪如此短长……”
金花婆婆,银花婆婆,血花婆婆。
青阳皱眉道:“那妖怪来无踪去无影,上哪捉?”
跪在地上的人群泼然大哗,渐而大家色变,需知在苗域有猫鬼一说,这猫鬼极其嗜血,专食民气脾,可不是恰是吞人神魂?来无踪去无影,可不恰是呼吸千里?再说那妖怪白日是猫,夜里化鸟,也与猫鬼有几分类同。苗疆百蛊更是以演变出一种猫蛊,但这猫蛊与猫鬼虽仅一字之差,却相去十万八千里。
小女娃打断了吉安侯的话,单手叉腰,度着方步盘桓于人前,挥动手,大声道:“此妖穷凶极恶,乃是一只千年黑猫,可吞人神魂、食人骨肉,又晓窜改,日显为猫,夜生双翼化为鸟,呼吸千里,凡人难敌。我与兄长追它已久,不想这孽障竟逃到了苗域夏城!”说着,面露悻悻之色。
“你便是城主?”
“什……甚么蹊跷?”小青侯埋头吃面,说话囫囵不清。
苗人道烈若酒,当即便呼朋唤友聚往城主府,要求城主遣人恳请婆婆来捉妖。
待至栈中,日已响午,李掌柜见二人返来,笑眯眯的迎上前来,命店小二端出早已备好的鸡汤面。
江湖有言,蜀中的木工,湘西的贼,苗域的婆婆,邙山的鬼。数万里苗疆,养蛊者无数,但若说蛊术大成、入迷入化者,唯有苗域三婆。
府卫首级想了一想,答道:“两位汉家男女。”
“咦……”
这,便是揭榜的异人?
“哼!”
小女娃与背刀客出得府来,半晌不断,直奔四海堆栈。
半晌,吉安侯拍掌赞道:“了得,了得,飞剑取首,掌拿日月,果然道法高深!有两位高人在此,彻夜那猫鬼定然在灾害逃!”
这时,身后阳光一黯,几道斜长的影子透出去,三人神情一怔,仓促转头,只见那府卫首级率着一群顶盔贯甲的甲士鹄立于门口。
是以,虽说寿长千年,但若与人类相较,大半生皆处于迷蒙,故多夭亡者。不过,大道至公,有其失必有其得,妖类一旦蒙生阳相,阴阳合济之下,便可呼风唤雨、比肩风云,有诸多神通。
“李掌柜说得极是,昨夜我也仿佛闻声了几声猫叫,惨得渗人骨髓……”
便在这时,府外声音突地一敛。
正一教,张真人?
尖角已不见,唯余一枚铁丸。
小女娃抹了一把嘴,淡然道:“城主客气,仙师不敢当!我与兄长师承于龙虎山正一教,师尊名号不敢言,乃是张真人。”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剑簪,漫不经心的在桌子上戳了戳。
背刀客也懒懒起家,抱了一拳。
夏城的城主名唤吉安东阳,执掌夏城已有二十余年,乃世袭三等侯,是故,又称吉安侯。城中闹妖他当然晓得,且早早便请了几位道法高深的异人前来捉妖,却无一例外都被那妖怪骇跑。
未几时,便已来到门口,放眼看去,但见门前黑压压的聚着一群人,此中有两个汉人站在悬榜前,一男一女,男人年约十七八,面相浅显,背上负着一把厚背阔刀。女子倒是个小娃儿,约模十来岁,两只眼睛极大,梳着两缕羊角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