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青阳腰间的酒葫芦荡起一道玄黄光芒,由上至下一刷。
小青侯眉梢一挑,叫道:“酒鬼,你庇护好大蜜斯,我去探探!”说完,揉身飞向院外,青色的身影三两下起突,已然消逝在面前。
血河横溢,扑鼻寒腥,仿佛人间修罗场。
眼睛若笼,火凤振翅欲出,模糊听得有低声欢鸣。
达久邪勾经这一抽,发直的眼神蓦地回聚,短促喘了几口粗气,往城主府外一指:“小,小仙师追,追出府去了!”
“大蜜斯,青,青阳不是用心,青阳只是想……”
“嗯……”
“啊!”
李锦苏俏脸绯红,柳眉倒竖,擒着剑的手不住颤抖,眼眸中似有泪水浅盈,心中则乱七八糟,一时候,羞怒、仇恨、怨怼、怯恼,诸此各种齐齐涌将上来,再看着青阳惶恐失措的模样,她再也禁不住了,猛地偏过甚,睫毛一眨,珠泪扑簌簌往下滚。
一眼,震惊。
壶中有美酒,天上生华月,耳畔起轻风,而劈面的晓月窗上尚且翦着一大一小两个婉约的影子,如许的夜色、如此的景象令民气生舒畅,即使大战在暨,青阳心中也安静如水。
“叮,叮叮……”剑吟如潮,蓝光如海。
青阳心头迷惑,更忧小青侯安危,直直追到后院,满院躺着尸身却不见半个活人,更不见妖怪,而此时也再不闻青侯的声音,偌大的城主府死普通的静,仿佛可闻声识上的血液正在缓缓固结,令人寒毛倒竖。
实在数月以来,三人东走西绕几近千里,小丫头整天对青阳呼来喝去的,待他并不算太好,李大蜜斯更是冷酷如冰,但在青阳的心头,全部天下唯此两人与一壶酒,打劫强盗也好,捉擒妖怪也罢,纵是随她任她,护得她们全面便好。
那火光轻微摇摆,仿佛被风吹着普通,弯来扭去之时,绕成一只火凤凰。
“青侯,青侯……”
“轰!”
再往里走,尸身越来越多,男女不一,有甲士也有府中下人。
妖怪不是只伤畜而不害人么?怎地彻夜大开杀戒?
青阳拔腿便追,谁知李锦苏却没有跟上来,仓促转头一看,只见她仍然站在那株歪脖子杨树下,低垂着头,仿佛在看地上的影子。
“嗖,嗖……”
身侧传来颤声,青阳扭头向李锦苏看去,但见她俏脸乌黑,嘴唇颤抖着。
“嗯。”李锦苏悄悄应了一声。
李锦苏应了一声,这一声极其幽长,仿若隔着冗长光阴,又似悠悠感喟,随即,她缓缓抬开端来,瞥了青阳一眼。
青阳胸中闷堵难当,也偶然顾忌她,一意要拿妖怪出气,拖着大刀疾走,窜得一阵,突见一栋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具具尸身,俱是府中甲士,死相极奇,浑身干枯,七窍流血,身上却并无伤痕,仿若脱血而亡。
青阳道:“为何?”
时已二更,青阳倚在窗前,举着酒葫芦对月喝酒,每饮一口,眼睛便更亮一分,月光照在那酒葫芦上,披收回晕黄色的光芒,若星辉叠煜普通乍隐乍现。
听得此言,青阳愣在当场。
一刹时,又似一世纪。
李锦苏浅笑着,笑容极其诡异,渐渐的伸出了手,一寸一寸伸来,仿佛想捧着青阳的脸。
“大蜜斯莫忧,其间并无青侯!”
青阳心中也憋得慌,深怕青侯稍有散失,站在院中也看不明白,当即手腕一抖,铁爪飞出直扑房顶,极目四扫,但见府中灯笼摇摆如鬼眼,每栋院子里都血流成河、尸堆成柴,并无小青侯的身影。放眼向府外看去,冷月模糊,长街空落,全部城池也仿佛死城!
青阳仰着头看她飞走,想叫住她都来不及,心下大急:‘便是如许毛燥火燎的脾气,莫非她觉得这是打劫强盗么?这但是本事不凡的妖怪!’当下便道:“大蜜斯,合则强,分则弱,我们得从速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