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轻风拂灯,灯摇孤影,纤影颀长,她的脑袋也跟着影子摆来晃去。
当然,他也只记得这一句,因为小青侯只教了他这一句。
“伊呀……”
青阳心中也憋得慌,深怕青侯稍有散失,站在院中也看不明白,当即手腕一抖,铁爪飞出直扑房顶,极目四扫,但见府中灯笼摇摆如鬼眼,每栋院子里都血流成河、尸堆成柴,并无小青侯的身影。放眼向府外看去,冷月模糊,长街空落,全部城池也仿佛死城!
“不要掉以轻心,警戒妖怪!”
莫非是地龙翻身?
谁的眼睛?
青阳心头越来越空,提着刀的手颤抖不休。
明眸星辉,中有一燃烧光。
稍徐,小青侯与李锦苏在屋顶上细细一阵察看,飞了下来。
“煌!!”
一刹时,又似一世纪。
血河横溢,扑鼻寒腥,仿佛人间修罗场。
“大蜜斯!”
想着,自发人生无憾的酒鬼举起酒葫芦大大饮了一口,然后晒然一笑,正筹办去床上打会坐清清神,却俄然瞥见劈面的窗户开了,小青侯冒出个脑袋一阵东瞅瞅、西看看,而后伸出根手指头指着他,不断的爬动着嘴巴。
三民气头一震,对了下眼神。
“妖,妖怪……”
“叮,叮叮……”剑吟如潮,蓝光如海。
蓦地,青阳腰间的酒葫芦荡起一道玄黄光芒,由上至下一刷。
“啊!”
四周传来厮杀声,金铁交代、惨叫并起!青阳心头焦心难耐,当即纵到她身边,低声唤道:“大蜜斯,大蜜斯……”
劈面飞来一轮月光,一道蓝虹。
两唇相接,软绵苦涩,其中滋味,难以言语。
便在此时,身下巷道里传来微小呼声,青阳飞身扑下,巷子里密密麻麻躺着尸身,细细一寻,声音自角落处而来,挡住正欲上前的李锦苏,提刀而往,拔开一堆尸身,便见达久邪勾躺在尸身下、血泊中,满脸是血,瞳孔大张,神情极度惊惧,嘴里则犹自嚷着:“妖怪,杀妖怪!”
突地,府中响起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侧耳一听,另有麋集的弓弩破风声。
青阳点了点头,心想:‘看来,那妖怪公然是冲城主府而来,只是这妖怪竟有这么大本事,竟搞得天摇地动,彻夜怕是难以善了。’如此一想,眉头紧皱。
值此一霎那,青阳神海当中仿如有千万根火针齐齐扎下、肆意乱搅,灼得四肢八脉奇痛非常,浑身高低不住颤栗,盗汗直冒,牙齿咬得格格响,目睹她即将摸上本身的脸,一种莫名的惊骇涌上心头,身子却转动不得。
圆月若镜,斜斜的挂在屋檐上。
“青侯,青侯……”
妖怪不是只伤畜而不害人么?怎地彻夜大开杀戒?
“嗖!”紫影乍起,李锦苏飞身向府外而去。
达久邪勾经这一抽,发直的眼神蓦地回聚,短促喘了几口粗气,往城主府外一指:“小,小仙师追,追出府去了!”
“你,你……你好大的胆!”
青阳胸中闷堵难当,也偶然顾忌她,一意要拿妖怪出气,拖着大刀疾走,窜得一阵,突见一栋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具具尸身,俱是府中甲士,死相极奇,浑身干枯,七窍流血,身上却并无伤痕,仿若脱血而亡。
青阳心头迷惑,更忧小青侯安危,直直追到后院,满院躺着尸身却不见半个活人,更不见妖怪,而此时也再不闻青侯的声音,偌大的城主府死普通的静,仿佛可闻声识上的血液正在缓缓固结,令人寒毛倒竖。
如此,夫复何求?
青阳将他提起来,见他已神智不清,狠狠一记耳光抽畴昔,喝道:“妖怪在哪?”
夜空寥寂。
再往里走,尸身越来越多,男女不一,有甲士也有府中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