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保护也已色变,团团将李大蜜斯护住,更有甚者已按上了刀,神情不善。保护首级则谨慎的看着院角老狗,揣摩着,等会起首得把这老狗给礼服了,再煮上一锅汤,这大夏季的,也好暖暖胃。
雨后的彩虹挂在树梢,斜斜映托着草舍三两间,舍前有一排青竹篱笆,内里有一只老狗,正警戒的竖着尾巴。
远远一观,窈窕才子,绰约如画。
一阵风来,挟裹着老狗的尿骚味,令人中闻欲呕。
其间静,静到足以令人发疯。
“这……”
车中有才子,明眸皓齿,年方二八。
又臭又骚,另有点疼。
又等了半盏茶工夫,树上的黄莺儿唱起了歌,院中却仍然没有半点动静,保护走到篱笆前去里一瞅,只见那老狗正翘着后腿,对着一截竹杆撒尿,尿水精黄,溅得沙泥冒起了泡泡,而正室前廊的角落里,置放着药锄、背篓、草席等物,阶廊上也还算洁净,想来那人并未远游。
侧耳一聆听,听不见风声,只要嗵嗵的心跳声。
他如许一而再,再而三的窥测人,李锦苏心中早已不快,回身便走。待再次撑起桐油伞时,柳眉微竖,面上已结寒霜,却听他再道:“大蜜斯且慢!”
“甚么先生,不过是个贫困得志,走单帮的……”
袍角不沾露,青鞋不染泥。
青山新雨后,富丽的马车穿过雾蒙竹林,停靠在三株参天的樟树前,时价凛冬,樟树浑身瑰黄,落叶似扇,打着漩儿飞入帘中。
“李、锦、苏……”
浑身毛发掉得精光的老狗叫了一声,恶狠狠的瞅着她裂牙。女子眉头一皱,往树后缩了缩。这时,一名保护按着腰刀上前,轻声道:“大蜜斯,莫不是青……青阳先生尚未云游返来?”
他高低的打量着年青女子,此举极其失礼。李锦苏本来有些恼,此时一听,又有些奇,不由问道:“锦苏与先生素未蒙面,不知先生几时……”
“二爷,你要收敛收敛你的性子,莫要伤了人。”当路过一片竹笋地时,青青冬笋已然冒尖,一群采竹人正在林地中弯身繁忙,青阳不忘交代老狗。
但她自幼教养极好,也不会于人前失了礼数,便朝着院内款款一礼,隔着篱笆墙递上请柬:“李锦苏奉家父之命,前来请青阳先生他日于镇上一聚。”
待至山下,李锦苏叫停了车,站在车辕上搭眉一望,山势不高,模糊约约间,只见一人凌身于绝顶,一身灰白长衫,一点青光酒葫芦。
青阳不觉得意的一笑,把青瓜酒葫芦挂在刚才老狗撒尿的竹杆上,接过请贴翻开一看,眉头却渐渐皱起来,又把李锦苏细细瞄了一番,这才说道:“既是李老爷子六十大寿,青阳该当前去。”
说话间,他又变戏法的取出了一块骨头,扔给了那老狗。
“汪!”
一起往里走,水雾重重,路人越来越少,青阳的法度却愈来愈快,山间多波折,千奇百怪的横拖竖曳,他却如履高山。
人畜有害,且有些许内疚,偏又胡言乱语,没头没尾,真是个怪人,神棍……
“汪。”
正在撒尿的老狗蓦地回身,尾巴划了个半圆,身下的物事也拉了个半弧线,紧接着,一窜黄澄澄的尿水朝着保护激射而来,保护半个身子探在篱笆墙内,一时遁藏不及,竟让尿水浇了个满脸。
“汪!!!”
蒙蒙胧胧,直若雾绕青山。
青阳却仿若未见,皱着眉头问道:“李大蜜斯芳龄多少,五行起于何时?”
“休得胡说,切莫骄易先生!”
“汪,汪汪……”
老狗得了骨头,慢吞吞的街到角落里,一边啃,一边瞧着李锦苏,眼里明灭着莫名的光。青阳走到阶上,拧着一面青草席,铺在院中较为洁净的处所,笑道:“舍中粗陋,不堪待客,尚请李大蜜斯莫嫌。”说着,随便捡了块木头蹲于其上,且摆手表示李锦苏入内坐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