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这番作态,让陈锐都忍不住开口:“夫人也切莫要欺人太过了!”
宁大老爷点点头,揭开了盒子,拿出里头保存无缺的藤条,这藤条上长了数条锋利的刺,个个细弱得很,他拿着藤条在宁衡面前抖了抖,最后问了一次:“孝子,我问你,你知错不知错?”
陈锐不消想也晓得她的设法,究竟上,在来之前,他也是这般想的,宁衡强抢的民女何止一二,可他仿佛当真是为了赏识普通,向来不逼迫良家女子,第二日就把人给放了,这也是为何他和淮王昨晚在接了动静后,想着给宁国公府一个面儿,一大早过来带人走的启事。
面对陈明月这些小辈的诘责,安氏内心有些不悦。
他梗着脖子:“我没错!”
他若真是个好的,这天下太承平平的又岂会有如许伤天害理的事情产生,他这个打头的若不做个榜样,跟着他的那些败家子又岂会有样学样?
宁衡蹙起了眉:“娘。”
“我哪儿...”安氏眉一挑,正要说话,方才去请家法的小厮已经返来了,他手里抱着个长盒子,额边汗滞淋淋,他扯着衣角擦了擦汗水,在宁大老爷面前弯了腰:“老爷,家法来了。”
“你,”此时,宁大老爷几乎被气得一个后踉跄。他哆颤抖嗦的指着一脸正气凛然的宁衡,捂着胸口:“我怎会生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牲口!”
与他同时开口的另有安氏,安氏怕宁衡一时胡涂答允了下来,便道:“娘,你可不知,这女人原就是一村姑,就算有几分姿色定然也是有限的,她见到我们国公府的繁华繁华哪能不心动,且衡哥又是我们大房独一的嫡子。”
宁老夫人固然发丝鬓白,但精力抖擞,走路慎重,一身气度仿若洗尽铅华,眼里模糊透着精光,她在上座坐下,在地下的人身上一一划过,笑道:“这是如何了,淮王世子和郡主也在呢。”
这回没等他们说完,宁衡已经甩了袖子,大步走了出去,小厮赶紧跟了上去,并着陈锐拉着陈明月等人一起,稀稀拉拉都到了隔壁,把这里留给了这对兄妹俩。
这话里,有恭敬,也有无法。
不过攀上了淮王世子又如何,不过是有些友情罢了,难不成淮王还会为了她跟宁国公府上对上不成?
隔壁,宁大老爷看着跪在地上的宁小侯,也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这府上外头那么多美人,你找谁不好,恰好要挑那良家女子,你姐姐说的话莫非你忘了不成?”
陈锐和陈明月施了个小辈礼,点头称是,又把来找月氏女的说辞说了一遍。
她撇了撇嘴:“郡主言重了,臣妇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我儿虽有错,但那香又非他下的,衡个可向来不逼迫女子的,再则,这皇城脚下,何种女人没有,用得着去逼迫一个村姑?”
当老子的能够侵犯美人,当儿子的就不可?
宁衡眼神一向在月桥身上打转,美人娇泣,连哭也掩不住她的惊心斑斓,他眼里有几分担忧,不肯前去。
追根究底,做下害野生作的人贪繁华,是错,宁衡等人管不住自个儿,也是错!
这也是安氏不把人放眼里的一点,她旁敲侧问了一下,发明不过是一介村女,当下就放了心。
宁大老爷又遣了两个小厮去把宁衡押出来,自顾朝一边的配房走去,先前被宁大老爷一脚踹开的宁全揉着肚子仓猝挡在宁衡面前,被一把给推开。
宁衡正要答复,门口,月余煦扶着月桥,兄妹二人双双冷着脸,皆是上等样貌,特别是月桥,明显聘聘婷婷的娇弱不堪,脸上却又冷傲逼人,站在门框上,顿时让这方六合都新鲜了起来,她哑着几分嗓音,冷僻得很:“我倒是不知,被迷药迷晕的人如何瞧得见你们这府上的繁华繁华,”她一字一句的看着安氏:“夫人倒是说说,如何看得见,是从梦里做梦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