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宁家人第一回进了月家。
“你胡说!”宁阁老被这倒打一耙气得双眼通红,瞪着温阁老, 仿佛他再多说一句, 便要不顾身份与他决斗普通。
没点端方!
写给淮家的退亲文书已寄了出去,现在,怕是淮婶子该是肝火朝天赋是,淮家五个小辈里,小三小五都是女孩,不识字,老迈老二早早娶了亲,都是大字不识的,月淮排行第四,是男丁中最小的一名,淮婶如果要认信,定然要请村里独一会认几个字的村长来念,只要村长这一念,月桥家要退亲的事儿便包不住火。
“实在是欺人太过了些,妄为我朝上阁老。”
“可不,常日里看着神情得很,谁不晓得如何回事?”
宁阁老哑然,他或许是老胡涂了,但儿子是甚么样的他比谁都清楚,最是刚正不阿,容不得别人踩踏宁家,现在却退后一步,莫非...
村长也不含混,让念就念,不大一会便念了个完整。
他本觉得安氏看开了,还暗道夫人胸怀少有人比,昔日他倒是忽视了她很多,心生了惭愧,这几日都夜宿在安氏房里。
“想必二位就是月当家和月夫人了吧,二位有礼,老头子家教不严,给二位添费事了,特地上门求得你们谅解,”宁阁老能屈能伸,陪着笑容。
一贯在美人堆里嘴上跟吃了蜜糖似会唬人,还能把宁老夫人等一干人等给唬得心肝宝贝疼着的宁小侯张嘴便来,一脸格外的朴拙,腰也弯得充足足。
暴风雨到临之前,月家分外安好。
出来后,宁阁老便让背面乌乌泱泱跟着的一片守在门口,带着宁公、宁衡、安氏等跟着阮婶进了前厅,里头月家人的神采并不好,若非宁家这回请出了个受人敬佩的老者,未免旁人碎嘴,早就闭门谢客了。
待喝了茶,不待月当家伉俪两个说,宁公已经把宁衡给踢到了中间。
这回子上门,安氏乖得跟鹌鹑似的,再也不敢耍那些心眼子了,去庄子上清修她倒是不怕,毕竟做了这些年的大夫人,手里又掌着家,哪个下人敢没眼色的真管束她?
随即她想起了此行除了登门报歉外的另一件事儿,面上一下就僵住了。
人都还没谅解你呢,提的是哪门子的亲?懂不懂先礼后兵!容后再议!
道是为何,本来月家村里被诸人凑趣的月桥家和淮家,在月当家和余氏来了金陵后,以往那些喜往桥家凑的人便经常上淮家门明里暗里的捧着淮婶,让她对月淮提个几句,今后好照拂照拂自家。
有了这一出闹剧,围在淮家的人纷繁找借口走了,气得淮婶伏倒在地痛骂这些墙头草,今后别妄图她家淮哥儿会与人便利。
在她胡思乱想之时,宁阁老祖孙三人已经在此首顺次坐了下来,那头,余氏已经扬高了声儿:“庞婶,上茶!”
前厅里,月当家和余氏并排而立,伶仃面对着宁家几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容人,宁阁老的低声下气虽让严峻的氛围得以和缓了些,但还是没获得一个好脸。
而宁家人敢吗?
谁知...
半晌,在宁公手都开端颤栗,坤帝终究淡然的开了口:“也罢,此事就依你,朕也但愿看到宁家的交代!”
外头也大声回了一句:“来了!”
温阁老恭敬的施了礼, 回道:“回陛下, 臣也要状告宁家目无君上, 胆敢至陛下的口谕而不顾, 阴奉阳违, 置我王金口玉言如同耳旁之风, 其心可诛!”
“岳父岳母在上,半子今后定然会好生待她的,你们能够放心把人交给我。”
连自家人都敢怼的温阁老,不过是看不过眼,替天行道罢了。
“既然进了我月家门,诸位请坐吧,”余氏发号施令,月当家便跟着她回身坐在厅中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