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姬捧着一个大碗过来,放在两人身前,碗中的杨梅挂着水珠,洗得极洁净。苏璇取了几枚给叶庭,将碗还给她,“好了,剩下的阿落本身吃。”
叶庭按了按他的脉,经络中有股奇炙的气味蹿动,“转头尝尝能不能驱掉,不可我陪你走一趟方外谷,鬼神医必有体例。”
苏璇一听头皮发麻,“替我感谢师父的美意,我长年在江湖,哪教得了弟子。”
“断了一根肋骨,还中了圣火经的炎毒。”苏璇在师兄面前从不讳饰,答道,“断骨还好,炎毒有些费事,贵霜人的功法非常古怪。”
红色的身影利落收剑,明朗的声音随之而起,“承让,多谢国师指教。”
小胡姬的脸红扑扑,仰着头高兴极了,退了两步不测撞到人,她转头一看吓得一抖,几乎丢了手里的布兜。
天星门势头也不小,门主卫风以狠辣刚猛著称,但不如朝暮阁统御清楚,令行制止。人们原觉得这两派迟早拼个你死我活,不想竟然悄没声气的勾连到了一起。
叶庭给他气得无语,懒得再理睬,叮咛车夫扬鞭催马,驶向了三元观。
叶庭也但愿如此,但是师父的叮嘱在前,朝暮阁的野心越来越较着,实难悲观。不过此时多言无益,他临时搁下,从怀中取出一方帖子,“你与威宁侯如何会有金兰之义,他还邀你去六王的芙蓉宴。忘了我之前的叮咛?不要暗里交友王公贵族,把稳莫名其妙的牵进是非。”
叶庭也只听闻了大抵,所知不详,“传闻澄心大师及时发觉,几乎擒住窃贼,不料有朝暮阁和天星门的人在外策应,拼着折损护着那人逃了。”
小胡姬乖乖的跟着他,还未走出树影,面前多了一个二十余岁的男人,颀长英朗,风尘仆仆,明显是远道赶来。
这一动静非同小可,苏璇坐直了身材,“朝暮阁和天星门何时结了盟?”
叶庭淡淡的横了一眼,嫌小胡姬走得太慢,干脆将她提起来,“这一刻想起师兄了?你一向躲着,当我不晓得?”
湖边一株大树枝桠间坐着一个束双丫髻的小胡姬,小脸粉白,卷翘浓睫,一双标致的深眸,还在向黑沉沉的小岛了望。
方外谷的鬼神医是武林人所共知的医中圣手,脾气冷癖,不但治病全凭好恶,诊金亦索价极高。
朝暮阁的事,近几年苏璇传闻了很多。传闻行事越来越狠辣,扩大的伎俩骇人听闻。
“阿落,去把果子洗一洗,早晨师父再给你打。”苏璇一言得救,小胡姬慌慌的兜着杨梅跑了。
见他想得简朴,叶庭干脆将话点透,“收徒不算费事,有长老带着教入门的工夫,不必你费心;不收才是难堪,别忘了师父是掌门,唯有你我两个弟子,现在你炙手可热,拜入门下光荣非常,多少人都动了心。”
一金一白两道身影分立十余丈,互行一礼后寂了一刹,嗡然一声震响,金芒乍然盛亮。
无极帮的帮主给朝暮阁剐了皮肉,倒挂于门楣曝尸;海山堂的掌门与三名不肯降的旗主被削成了人彘;煅刀门的门主一家大小被绑在石磨上碾死;福清阁不但给一把烈火烧成了焦土,百余名弟子乃至被活活钉死在木桩上;厥后另有千柳门、嵩阳派接连被屠,气力越强,抵当越烈的常常了局最惨,乃至武林中谈之色变,强大的门派几近望风而降。
叶庭打量师弟的气色,“你身上的炎毒如何?”
小胡姬见了外人就畏缩,加上叶庭神情冷酷,她哪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