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璇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女儿家体质荏弱,受不得搓磨,如何能扔着不管。”
叶庭摇了点头,“一旦奉告朝廷,逆谋者与朝暮阁就会得知有人在暗中挚肘,说不定暗里查出甚么,与其如此,不如让宝藏持续封藏,归正朝廷也不缺这些金银。”
叶庭收好药盘药盏,在榻边的方椅坐下,闲闲道,“之前说得含混,此时想来有些蹊跷,无妨细心说说,你与她究竟是何干联,我再酎情安排。”
苏璇哑口无言,只好盯着帐顶假装没闻声。
叶庭这一阵格外煎熬,朝暮阁的人全面撤逃之时,他曾擒下一人逼问,猜出苏璇或许入了陵墓。但是接连数日消息全无,入口的甬道深埋,寻都无从寻起,他日夜难安,急得眼底泛青,忽听道人报苏璇返来,无异于喜从天降。
谁会想到被油火激焚的死域,竟然烧裂岩层,现出了一条裂隙,苏璇几掌下去,裂隙已可容人通过,待他从杂树的裂缝见到洞外落日恰好,明霞如绘,几乎要纵声高啸。
苏璇皱起了眉,“那她岂不是与有家难归,骨肉相绝?此路不当,另一则是甚么?”
江水涤去两人身上的尘渍,阮静妍早已昏倒,连坠江时也未醒,她容颜惨白,长睫紧闭,长长的青丝在水在飘散,好像水中甜睡的神女。苏璇垂怜的托住她,制止呛入江水,顺江飘了一段,天逐步暗了,他寻了一处陡峭的江滩登陆,请渔人雇了马车,趁夜直奔三元观而去。
暮色沉沉,三元观大门深闭,配房内灯火透明。
明知师弟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叶庭岂会容他妄动,一缕指风打上要穴,苏璇顿时转动不得。
苏璇不觉浅笑起来,“她确切运数不大好,这回游山又撞上了凶徒。”
苏璇接过药碗饮下,偷眼暗瞧,见他偶然指责才道,“师兄,她如何了?”
叶庭没想到牵涉如此长远,讶然道,“你就是为她去招惹了长空老祖?”
叶庭挑开一片浮茶,“说吧,你与她如何了解。”
苏璇看出他的不耐,沉默了一会,“师兄放阿落出来吧,至于郡主,师兄不肯费事,无妨让人去阮家在金陵的府邸处知会一声,自有人将她接去照顾。”
叶庭见他的神采,心下已是透亮。
传闻阮静妍无恙,苏璇顿时心头一松,由衷道,“还是师兄思虑精密。”
叶庭俄然唇角一勾,笑容非常古怪,“另一则,那就只要——”
这份家世实在不小,叶庭捺住讶色饮了一口茶,“连她的家世名号都一清二楚,你倒问得详细。”
叶庭沉吟了好久,缓缓开口,“她如果豪门小户之女,还能改名换姓的遁藏,何如身份过分显赫,瞒也瞒不住。依我看来唯有两条路,一是置于朝暮阁权势难及之处,平生隐而不出,这类处所未几,但也能寻出几个。”
崖间俄然有一团黑魆魆的影子从树深处直坠下来,扑嗵一声落入江中,晕开大股黑红的水浪,待水波渐平,竟然现出了两小我。幸亏四周无人得见,不然必是大为惊奇。
苏璇本来光荣本身终究能够放松昏倒,不想上药时又给活活痛醒了。
这一次换叶庭不语,半晌后一合茶盏,“先前已让婆子给郡主换了衣,在屋里寸步不离的服侍,大夫也去瞧过,道是虛耗过分,并无大碍,将她送归去必须有所安排,不成忽视。”
环顾江崖两岸,苏璇不由一惊,这一带他约略有些印象,仿佛是燕子矶四周。厉王陵的构造竟然如此深远,从紫金山入,至此方出,回望去出来的壁洞已被树丛掩没,看不出半分陈迹,这一带崖山峻峭,难以攀爬,只怕再过百十年也不会有人发觉。
苏璇一凛,近乎沁出盗汗。“是我想简朴了,师兄可有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