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一枕山河 > 4.洪河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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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璇任他说也不置辩,透着一点浅笑,幼年已有了神越英扬的气势,又肯谦从长辈而低了眉首,让人哪还忍心再责。

冲夷真人一样被大水所冲,幸亏安然无恙,费了一番周折回到观中,见世人安然松了一口气,各自道了所见之景。城东的景象还好,毕竟是世家与富户所居,只淹了半人高,城西倒是一片汪洋,死难无数。

有壮汉抓住了浮板,却被水中裹挟的梁木撞得骨断身亡;有老妪抱住了树桠,眼睁睁的见家人被水冲走,转刹时存亡相隔;有母亲拼力将孩子托上墙头,本身却被大水淹没。苏璇耳边尽是惨泣呼号之声,六合茫茫,人如蝼蚁,统统都是那样有力。

苏璇无法的搁下袋子,“师叔,师祖说喝酒无益于修行。”

冲夷真人不说话了。

“那是骗你的,师父每到重阳还小酎呢。”冲夷不觉得然的在屋脊坐下,从怀中取出两个杯子,摸出一包油纸,翻开是炸过的花生豆。“你已经是江湖人,入了江湖没有不喝酒的。”

时至午后,蓦地一声沉闷的地动,震得民气慌跳,仿佛一只无形的巨兽低哮。

苏璇悄悄的待他笑完,“师叔的事,师祖也曾与我提过一二。”

苏璇想了想,将空杯斟上了酒。

冲夷真性命道童燃了炭火,置入熏笼提过来,“荆州一地最怕的就是水患,这一带水土极好,地力敷裕,可谓鱼米之乡,城防修得坚固高大,易守难攻,唯独河道曲折如肠,带来的泥沙沉落,将河床越堆越高,成了一座地上悬河,一旦溃堤大水便倾荡而下,横扫千里。有道是荆州不怕兵戈动,只怕南柯一梦中,传闻几十年前夕里就发过一次大水,所过之处各处浮尸。”

冲夷真人一样感慨,“老天弄人,又生出新的祸害,还不知堤上是多么景象。”

苏璇见他说得沉重,也留上了心,“师叔担忧沿江堤坝?”

苏璇没有笑,改坐为跪,慎重斟了一杯酒,神态少有的端谨。“我敬师叔。”

冲夷舒开端倪,“不错,到底是我的师侄。”

苏璇住了一段光阴,也晓得城内的阵势,奥妙观在城中间,位置不高不低,最矮的是城西南的水津门一带,此处所居的多是费事百姓,大水由此而入,矮屋麋集破败,又无院墙遮拦,一冲立时垮塌,最为惨痛不过。

冲夷的确啼笑皆非,斥道,“点不透的蠢货,迟早要吃大亏。”

苏璇确切行了险,过后也觉幸运,“师叔的美意,我明白。”

冲夷真人一向对前日之事未曾批评,心内也非常冲突。一方面此事做得标致,甚是快心,几近想一赞;另一方面担忧这初生牛犊过分大胆,不敲打一番,下次再有近似的不免遇险,“假定池小染与花间梼两人看破战略,联手齐攻,你逃得掉?不但救不了人,还要枉送你本身一条性命。”

冲夷真人偶尔想起,对苏璇道,“我探听了一下,你所救的女子似柯家的女眷,柯家有人在朝中官至一品,又是处所大族,只要她深居内宅,花间梼也不成能潜出来掳人。现在大旱已解,荆州就要开端疏清外来人丁,不致于再出这等乱子。”

劝人反被劝,冲夷真人酣醉一场,过后想想也觉好笑,心底倒是暖热,仿佛连阴雨也不讨厌了。但是城外的情势一天比一天糟,大雨让江水连日高涨,不竭有山坡滑塌、房屋冲毁的动静传来,人们开端纷繁往梵刹道观祈求止雨。

丝丝缕缕的白气从熏笼散出,飘入深晦的天空,散不开的浓云压在头顶,连苏璇也感遭到了沉重,“莫非城墙也挡不了大水?”

“比如你从贼人手救了女孩,却因事情泄漏出去而导致她名节有损,家属受人非议,谁知她的家人会不会就此怨怪,谁说美意就必然有好报?”冲夷真人怕本身说得太多,凉了少年情意,缓下语气道,“师叔不是让你愤世,而是望你晓得变通。少年人血气方刚,不管甚么都不值得你草率的搭上性命,遇事应量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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