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我俄然感觉天旋地转,脑袋晕乎乎的,像是喝断片儿了一样。
屠老黑用两根手指,捏着蛐蛐的触须,将它提到面前,愣愣的瞅了半天,然后恶狠狠的说道:“你他娘的,老子每天偷别人家的白菜心来养着你,你咋就是个废料呢?个头比他那‘铁头将军’大了不止一倍,竟然还是敌不过它,还害得老子挨了一顿打……”
阿谁被他们叫做是屠老黑的人,低头沮丧的,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两个铜板。
“屠老黑?”我一听这个名字,心头猛地闪过一个动机,他该不会就是我要找的人吧?
但是不管我说甚么,身边的人都仿佛是完整听不见一样,还是自顾自的各自忙动手头上的事儿。
后边他说甚么,我一句也没听。只闻声他说,这水壶里有孺子尿和黑狗血,我顿时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干呕了半天,却甚么也没吐出来。
“我身上就这俩铜板,多的没有,只要半条老命,你们要就拿去,归正老子没钱!”屠老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梗着脖子,伸着脏兮兮的手掌,手上却只要两个铜板。
然后把烟嘴儿含在嘴里,“呲啦”一声划燃了洋火,扑灭以后猛吸了一口。紧接着,我瞥见他双眼瞪得牛大,一副极其难受的神采。
我俄然感觉这家伙有些风趣和好笑,竟然会把统统的赌注全都押在一只蛐蛐身上。神像前边插稻草,哄鬼呢?
天气已经垂垂暗了下来,我也不晓得跟着屠老黑走了多远,最后他在一处破庙跟前站住了脚步。
他把破庙里的砖头翻了个遍,甚么也没抓着,最后有些沮丧,坐在神像前喘着粗气。
我不晓得他想做甚么,只是悄悄的看着。
当我再次展开眼睛的时候,脑袋还是疼得短长,我摸着脑门,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操,该不是假酒吧!”
“这是镖酒,里边加了孺子尿和黑狗血,另有……”他说。
“草他娘的,这玩意儿比黄豆叶子还冲!”屠老黑骂骂咧咧的说道。
“哭哭哭,哭你娘个蛋。老子出门之前,让你照顾好这些蝈蝈,你,你……唉!”屠老黑冲着那孩子嚷嚷着。
此中一小我,手里拿着个拳头大的木头盒子,对劲洋洋的冲着大伙夸耀,“想赢我的‘铁头将军’,做梦吧你!说好的二十个大子儿,快拿钱!”
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我从门上的洞穴往里看,屠老黑面前正站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那小孩用小手抹了把眼泪,走到灶台前,从锅里盛了一碗汤,端到屠老黑面前。
他在那破庙的神像前跪下,然后虔诚的说道:“地盘爷,你保佑我今晚能抓住只短长的蝈蝈,转头赢了钱,我必然给你摆上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供奉着!”
那孩子怯生生的接过屠老黑手里的铜板,然后翻开门,从我身边分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内心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街面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本想找小我问一下,这是那里,现在是甚么年代?
院子陈旧不堪,门脸上的茅草都耷拉下来了,两块门板上也漏出了筛子大的洞穴。
我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
“别哭了,去给老子弄点吃的!”屠老黑冲那孩子喊道。
屠老黑的手扬得老高,但是终究却没舍得打下去。愣了一会儿,他又把手伸进怀里,摸出来两个铜板,递到那孩子面前,说道:“本身去买两个烧饼吧!”
就在这时,从街边一家茶社里,俄然传来一阵喧华声。一群人围在一张桌子前,不晓得在干甚么,只是异口同声的大喊着:“咬,咬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