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肃虽不肯开口,面色却平和了好些。阳筠见状,知他还肯听本身劝说,不觉心中又是一阵安抚,持续轻声劝道:
“且单说姚良媛,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春桃给武存琰穿好衣裳后,便带着他往正殿里去。
“我倒是无妨的,琰哥儿那边可要讲清楚?琰哥儿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现在连字都会写百十个了,岂是瞒着就行的?少不得要跟他申明事理——哪怕只说三分。”
武存琰躺在八凤殿西偏殿的床上,满脑筋都是本日的事。可他毕竟年幼,底子想不清楚,不知揣摩了多久,也就迷含混糊睡着了。
“琰哥儿那边让他偷着哭罢,别让我瞧见了,也别让外人晓得就是。今后他就是个生母病殁,因灵巧懂事而养在八凤殿的公子。”
阳筠见他公然听劝,心中愈发佩服感激,忙站起家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揖礼。
说完,仿佛有些不放心普通,武承肃又叮咛阳筠道:
“我娘亲呢?本日如何一向不见?”
“依你看,待要如何?”
“何况,即便琰哥儿心大,于旧事一概不记得,这宫里很多人可都晓得得清楚。若姚良媛一死尚不能赎罪,又要戮尸连累,旁民气里却如何能恭敬琰哥儿?便是养在了八凤殿也无用,只看着光鲜高贵罢了。
看着模样可亲的春桃,武存琰终究忍不住,谨慎翼翼地问了一句:
她不好冷着场面,便提及姚良媛的后事,接着又群情起琰哥儿的起居等事件来。
阳筠一面轻声说着话,一面低眉去给武承肃倒茶,直到斟完了茶,武承肃也没说话。阳筠只得将茶水奉上,并昂首稍稍打量了他的色彩。
阳筠知他是还没想通,又或者想通了结咽不下这口气,便也不去扰他,只冷静地换了热茶与武承肃,又自提了茶壶,往门上唤钏儿去煮新水。将茶壶递给钏儿后阳筠便回身返来,仍旧安温馨静地在胡凳上坐了,等着武承肃跟她说话。
“除了大婚那日,还没见你这般端方地朝我行过礼。”武承肃打趣道,只是语气轻松不起来。
“姚良媛明知父兄有反意,却坦白不报,又犯自戕大罪,论罪当毁其尸身、连累三族,琰哥儿养在八凤殿也不是难事,只是如许措置未免太伤民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