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筠本也不想动琴,只是见武承肃盯着琴看,觉得他是在想白纻舞衣的事,心道若他开口相询反倒不妙,不如用操琴挡一下,也好摸索武承肃态度。
才剪到印儿方才端过来的蜡烛,阳筠就嗔了一句:
卫良娣晓得武承肃去了八凤殿,但不知是去发兵问罪,还是太子殿下竟不忌讳。正坐立不安间,忽听小内侍报说殿下来了,卫良娣只觉浑身畅快,仓猝便要出门驱逐。
方才那句清楚就是逐客令,还赖着不走也是无趣。最可爱的便是败兴而来败兴而归,武承肃只说归去看文书,下了八凤殿台阶直朝着宜秋宫去了。
但是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卫良娣也没见武承肃出去,叫来门口的人一问才知太子都到了门口,俄然又打道回府了。
武承肃有些不测,他倒是想听琴,也想问问那日中午的琴声是否阳筠所奏,弹的但是这“焦尾”,但是阳筠自请,他是不管如何没推测的。
阳筠有些气苦,如许吊得人七上八下的,还赖在这里不走了。
太子本就讨厌嚼舌根,关于太子妃的闲话更是不能说。即便散谣的人沉不住气,不知死活地本身跑去奉告太子,他也还要推说未曾听闻。
阳筠见他还是发楞,便浅笑着又问了一遍:“太子殿下要听琴么?”
太子妃一旦出事,谁晓得太子会不会念着多年情分,能不能饶过他?
报信的小内侍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用力儿磕了好几个头。
可贵的是他值夜瞅见了,这报信之功就是他的,眼瞅着另有二十来步,小内侍哪还等得及,一溜烟跑出来给卫良娣报喜去了。
阳筠传闻后,让钏儿去衣库院要些细纻返来。
武承肃将阳筠的窘态看在眼里,心中竟流过一阵暖意,他忍不住起家去看,却发明阳筠的针线实在糟糕。
“不了。你们常日早晨做甚么?我凑个趣儿,消食了就走。”
那些看门的那里顾及卫良娣的感受,见良娣娘娘白等一场,脸上气得惨白,都只记得让方才占尖儿的小内侍不利,一人一句,连太子离宜秋宫明显只剩十几步都说了,另有添油加醋说不到十步的,气得卫良娣直喊“掌嘴”。
他若冷脸回绝,阳筠可要好好筹算了。
哪想到武承肃态度竟驯良起来,琴也不说听,直要给她们凑趣儿。
阳筱“哦”了一声,探头看了看阳筠绣的兰花,喜道:
因别的头传得非常热烈,武承肃只是不知,晚膳还是在八凤殿用的。
盯着焦尾琴,武承肃不由又忆起过往,接着便想起楚奉仪的事情来,到最后也不知如何,竟想到了阳冀佳耦之死。
这倒不是姜华测度出来的,皇后娘娘递给他的话便是明证——宫里出来的动静,说让姜华看着,“别让太子犯胡涂,留意太子妃”。
莫非真是送到嘴里的吃着不苦涩?
“嗯?”
第二日天没亮,武承肃从八凤殿出来、在宜秋宫门口“转了一圈”的事就传开了。东宫里关于白纻舞衣的动静一下子就没了,仿佛从没存在过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