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屋子人散了,阳筠独叫了印儿进阁房。
世人皆觉得卫良娣是“半夜就起的”,是以都不时拿眼觑着她,却忽视了一旁的仇良媛。
几人谈笑着出去,先给阳筠施礼问安,接着便与其他女眷厮见。
她已经好久没能睡得这么好了,固然不是很安稳,也早早就醒了,倒比平时好很多。
很多人变了神采,卫良娣瞥见,内心愈发有些对劲。她倒也明白“见好就收”之理,又说了几句养孩子的艰苦便住了口。
阳筠想起段良媛畴前的话,仿佛武承肃原就偶然扶卫氏,之前筹算娶的,是钱氏出来的女儿。
若说有人是“睡到半夜”就醒了的,仇良媛定是此中一个。
阳筠又叹了口气,才刚要说些肺腑之言,印儿接着又问一句,倒让阳筠把话都咽了归去。
而这本就是她强于阳筠之处。
卫氏一族过分高傲,除非不着陈迹害死她,不然卫良娣怎能上位?
“加些吧,五七日给一副。”阳筠淡淡道。
阳筠闻言,心中蓦地凉了半截。
“日前跟你说的,可都筹办安妥了?”
阳筠不晓得她这些谨慎思,见卫良娣洋洋对劲地踩着世人,干脆安下心来看着她折腾,归正她越是如此,对阳筠本身越是无益。
许是因为她从未想过害人道命,又连着两次等闲压抑了这些人,加上武承肃左一句“别怕”右一句“放心”,她竟垂垂懒惰了,几乎因粗心酿出祸事来。
“你未免太心急了些。”
卫良娣心生疑窦,暗里里让人去探听焦尾琴的故事,才晓得琴是燕皇所赠。
况她自知没阿谁本领,能让太子把琴赠她,便是弹奏一下听听琴音,对卫良娣也是个期望了。
孙承徽原要挖苦卫良娣,不想反被添了一回堵,所幸她进宫也不久,虽比卫氏掉队了一大截,倒没那么焦急。
太子现在与父亲闹僵,天然不肯动琴。
进宫三四年无子的总有几个,而除了阳筠,便数卫良娣入宫最晚,她这么快就有了儿子,本就招人嫉恨,偏又如此招摇显摆,故意肠暴虐的,不免盼着她那宝贝儿子短命。
“良娣娘娘昨夜好睡!瞧这气色,竟比我们这些不操心的睡得还好呢!”孙承徽笑盈盈对卫良娣道,“可见小公子是个灵巧的,这么小就晓得不能吵着母亲。”
谁料俄然来了个阳筠,把太子妃的位置抢走不说,还让太子毫不忌讳地把焦尾琴送了出去。
况职位高的矜持身份,职位低的又不好多言,酬酢了几句后,殿内便垂垂静了好些。
“奴婢会留意着,发明不当就让人丢出宫去。”
凭卫氏在燕国的气力,害死她并未几难……
另有一些人,诸如姚、段二位良媛,虽也恨卫良娣嘴坏,却更怕她教坏了儿子。
春桃何时被谁抓住甚么了?
阳筠略想了想,点头道:
仇良媛心中非常开阔,她感觉本身只是担忧太子殿下――毕竟阳筠流着的是“狐狸精”的血,也不怪她担忧得睡不着觉。至于妒忌等等,则与她涓滴无关。
阳筠瞥了眼还在屋子里呆站着的珠儿和面色无异的坠儿,表示她们出去。
至于卫良娣对劲的启事,大略就是家世和儿子。
听春桃说,返来的时候碰上了金花和玉叶,还被诘责去哪逛了。那金花性子发闷,最不会惹是生非,玉叶却一向瞧着春桃嘲笑。
今后卫良娣便只顾着拈酸妒忌,完整忘了她入宫的启事:她能入宫,端赖有庞大的卫氏一族为援。
“原不是甚么大事,”待坠儿两个退出去,阳筠感喟道,“只是你不该瞒我。若我不察,一旦传了出去,外头只会觉得是我要探听,扳连我坏了名声,引太子顾忌,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