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只冷哼了一声,不再诘问六柱吐了些甚么,直接问起周绎的事情来。
“奴婢带人问了几次,因夫人叮嘱了要留别性命,奴婢等动手不敢太重。那六柱胆量小,不过三十几个板子便都说了,说他只是收了银钱,让看着二公子行迹,更多的他就不晓得了。”
“他把动静递给谁,可招了么?”沈羽冷冷问道。
“回夫人的话,说是世子房里的一个叫刘有才的小厮与他联络。”婢女说话非常干脆利落,“奴婢之前从没传闻过这个刘有才,特地让人去探听了一番,说是常帮世子夫人跑腿,到外头买脂粉和时新料子的一个。奴婢不敢轰动了人,只探听了这些便先收了手。”
周纪是扶不起的阿斗,魏国所图者大,留他居于世子之位实在于大业无益。且魏国锋芒日趋闪现,就算周道昭不反,武岳也容他不下。现在天时人和,只差了天时一件,周道昭岂能为了小利错失良机?
沈夫人让她盯着刘有才,月香天然照办,当即把人手安排安妥。不盯还不打紧,这一盯可算盯出事来了。
沈夫人的婢女眉清目秀,若非她冷着一张脸,倒也是个不俗的美人。此人常日看不出甚么,仿佛只是沈夫人房里一个非常得脸的婢女,但周道昭、沈兖等人都清楚她的秘闻。
后月香之母难产,勉强生下两个女儿便放手人寰。月香与胞姐根骨较好,人又都慎重机警,沈父成心练习她们成为探子。其姊七岁时便被送入燕国,现在人在那边、是生是死,月香一概不知。
又盯了三日,便瞥见撷芳去找刘有才,不知说了些甚么。当日晚间,刘有才便“闲逛”到了六柱添灯油的那条廊上。
那菁儿自恃有些姿色,便将心气儿抬得老高,觉得主子们便是要汲引,也必然是先汲引了她这个家生子,不料却被阿谁面貌普通、又有些痴顽的撷芳占了尖儿。
沈羽思来想去,让婢女先盯着阿谁刘有才,看他常日里常和谁说话,与哪个交代最多。婢女应了一声后,躬身退了出去,自去办理夫人交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