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我便在店里呆着，而四叔已经在院子里起好坛了，案上放着桃木剑、朱砂、黄符。
最惹人谛视标是正中一副玄色的棺材，上面摆放这一个灵位。灵位上鲜明写着我的名字：张青。
我悲怒交集，也不管逃命不逃命了，抡起拳头就砸向那黄皮子。
昂首看去只见一个青袍墨客骑着一匹白马过来，鲜明便是前晚来我店里的教书先生，他胯下的白马也很熟谙，恰是我卖出去的纸马，这时候还会动，跟活的似的！
四叔都对于不了它，遑论我，几个照面已经险象环生。
老妇佝偻走到棺材边，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猫一样的鼻子爬动，喃喃道：“是那小子的气味。”
四叔沉着脸：“多说无益，你过来看看便知。”
墨客嘲笑一声，挥动红袖，迎了上去。
“张青，记着……不要再碰你奶奶的纸扎铺了，如果还逃出此劫，分开这里，好好……做人。”
“真的吗？”四叔仿佛比我还冲动。
“那你刚才说到，如果奶奶还在的话就好办又是甚么意义？”我抓住四叔的手就像抓住最后的一根拯救稻草。
“如果你以为扎出来的纸人纸马只是卖给办丧事的人家，那么你就错了。现在我奉告你吧，你奶奶的纸扎纸铺白日做的是丧事活人的买卖，到了早晨做的就是死人的买卖了！正所谓扎彩匠，扎鬼纸，扎来鬼纸祭阴阳。店铺里头摆满纸人纸马、灵屋鬼窍，你道你那天早晨碰到的是活人吗？”
人都死了，还要往尸身上扎刀子，这黄皮子的抨击心也真不是普通的强。
黄皮子大怒，呲牙咧嘴，扑向四叔。
四叔拿起桃木剑，一手护住我，“娃子，快走。”说着扑灭一张黄符，朝黄皮子轰去。
“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他！”老妇暴虐道，说着便一拐一拖地走出院子。
老妇猜疑：“前天找他偿命，今个就死了？”
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就在此时，我再也支撑不住，昏了畴昔……
我吓出一身盗汗，我本就起疑，本来那天的教书先生和妖艳女子真的不是人！
四叔：“老黄皮子恨你入骨，你不死她不会罢休的。你奶奶还活着的话，就能扎一个纸人出来，或许还能发挥一场瞒天过海，让纸人代替你去死。但是她一死，她这门技术便失传了……”
“那天早晨你奶奶托梦给你，并不是想害你，而是想提示你。谁晓得被你吓跑了，如果你奶奶还活着的话倒还好办……但现在，哎。”四叔感喟道。
我正走到门口，俄然听到四叔惨叫一声。但见他道袍已经被咬破几处，左手按住握剑的手，手指缝间都是玄色的血，渗到道破上，人面惨白如纸。
黄皮子见了他，收回吱吱狂躁的声音，墨客的眼睛变得血红诡异，死死瞪着它。
老妇仰起一张惨白的脸，怨毒：“我来给我孙女报仇，扎彩匠就算不能有求必应，也不该该见死不救。我孙女渡劫不成，这笔账要算在他身上。”
我点点头，“奶奶固然不准我学，但是耳濡目染之下我偷偷学了六七成。”
心想这四周也没人养马，哪来的马？
“哈哈，你小子还真不是普通的福大命大啊！”四叔哈哈笑道。
“就是，得把他赶出去。不然谁晓得下一次死的是谁！”
我没有重开奶奶的纸扎店，四叔没有因我而死，展开眼天下又回到本来的位置。
老黄皮子还不放心，拿过神坛上一把剪刀往纸人胸口戳了十几下才走。
话音刚落，院子里阴风呼呼，门嘎吱一声被撞开，走出去一个老妇人，鲜明便是去而复返的老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