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随即一想女鬼跟它弟弟的死，心下又对外公生出了一些怨来，因而将船桨一丢，坐在船头望着河面沉默不语。
“哗啦！”
我内心暗骂了一通，四下打量了一圈，发明我竟然在一条船上，船头还坐着一个肥胖的，脸孔狰狞的小女孩。
东方破出一缕微光，将淡青色天空中镶着的几颗残星映托的暗淡无光，我坐在船头，迎着凌晨略寒的风，一股强大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外公的话听的我鼻子一酸，姐姐跟狗娃为了保存苦苦挣扎，终究却还是逃脱不了灭亡的运气。
“鬼门关没有特定的位置吗？为甚么会在临河镇呈现？”我垂着头问道。
我很讶异外公会这么说，这实在恰是我心中所想，却又不好问出口的事情。
女鬼呆呆的望着河面说着，苦楚又悠远的声音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听了这话，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外公，我眼眶一热，差点掉出泪来。外公这么大的年纪，竟在冷水中泡了一夜。
“外公，你如何来了？”我猜疑的问道，并没有放松警戒。这船间隔河岸二三百米，就外公那把老骨头能游的过来？我不太信赖，心说，莫不是又撞了鬼？
晨光欲晓的那一刻，女鬼突破了沉默，它道：“你归去跟那老杂毛说，要想化解当年的恩仇，我有两个前提，第一，救回别的的守桥鬼，它们被一个身穿玄色大氅的男人抓走了，只要我一人幸运逃脱。第二，一桩一羽士。我要让那些老杂毛也尝尝无辜冤死，灵魂被压在桥下五十年的滋味！”
它说要让我这个无干之人感受一下当年她所接受的惊骇与绝望，因而我成了它的弟弟狗娃，跟她一起经历了那场饥荒与存亡。
“外公！”我惊呼一声，定睛细看，可不就是外公吗。
外公点点头，淡淡道：“外公承诺要庇护你的。”
“姐姐……”
看着她的模样，我肝肠寸断。
就在我望着河面发楞的时候，船下俄然传来一阵破水之声，接着船身一晃，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嗖’的一下子蹿进了船舱里。
过了好久，我的耳边俄然响起一声长长的感喟。
我内心一惊，我还没死吗？如何回事？莫不是我又投胎转世了？这他娘的还能不能让人消停会了！
像是认证我的猜想般，女鬼盯着我幽幽开口道：“你刚才是在我的回想里。”
姐姐的眼神逐步涣散，她死了。
现在，我晓得了我之前是在她的回想中，我们实际相处了还不到一夜，但我却感受我真的与她相依为命了四年，经历了长久又惨痛的平生，对她有一种亲人般的豪情。
“臭小子，瞎叫喊啥，是我。”一个熟谙的声声响起。
“姐姐！”
“姐姐！我望着虚空轻唤了一声，答复我的只要临河的水声……
外公道：“天然是有特定的位置，像巴郡，广西，崖州等地都有鬼门关的特定入口。可若碰到战役，荒年，瘟疫等死人无数的天灾天灾，导致某地阴盛阳衰，死人多度日人之时，阳间便会在这一地界大开鬼门，便利一众死者的幽灵进入阳间。”
“这……”
“不是。”女鬼斩钉截铁的答复。随即又道：“阿谁被风吹下河的臭羽士，跟阿谁卖力修桥的瘦子是我杀的，他们跟当年一众老杂毛一样心肠暴虐，想要用人祭，想残害无辜，该死！”
拂晓前最暗中的时候，我跟一个女鬼悄悄的坐在船里，我的心中没有惊骇，有的只是百感交集。
这一刻，我分外了解女鬼对外公他们的恨意。这一刻，我明白了一个事理，很多人，很多事物，我们不能凭第一感受赐与好或坏的定论，应当站在他们的角度，看他们经历了如何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