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爷爷的声音从屋别传来,伴跟着铜铃轻响,"数到一百,再睁眼。
那是个穿灰布长衫的老头,瘦得像根竹竿,神采青白,眼睛却黑得吓人。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渐渐咧开,暴露两排发黄的牙齿。
记着,爷爷把断手埋进三尺深的坑里,撒上朱砂,见鬼三分让,七分防。敢伸手的,直接剁了。
会如何?
母亲点头:我看不见,但我晓得他在。她摸了摸我的头,你爷爷说过,你眼睛特别,能瞥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吓得连尖叫都忘了,整小我僵在原地。就在这时,房门“砰”地被踹开,爷爷手持桃木剑冲了出去,剑尖挑着一张燃烧的黄符。
母亲神采发白,但没畏缩,一把将我拽到身后:滚出去!
老头盯着母亲的手腕,那边戴着爷爷给她的铜钱手链,张真渊的媳妇?
爷爷头也不回,反手抛出一枚铜钱。铜钱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地砸在树影里。一声惨叫过后,地上只剩一滩发臭的泥水。
阴秽入体。爷爷用桃木剑挑起红虫,甩到油灯上烧得噼啪响,再晚一步,你的魂就被蛀空了。
一个老头……飘着的……"我声音发颤,妈,你也瞥见了?"
我、我爷爷不在家!我结结巴巴地说,手心满是汗。
血符印在鬼手上,顿时腾起黑烟。地下传来凄厉的嚎叫,整座坟包狠恶颤栗,像是有甚么东西冲要出来。爷爷抄起铁锹,狠狠铲断鬼手,断肢落地就化成了脓血。
瞥见我们啦?无脸鬼的嘴咧到耳根。
找死!爷爷咬破中指,腾空画出血符,五雷虎将,火车将军,破!
阴物就像野狗,爷爷哈腰捡起铜钱,在我衣衿上擦了擦,你越怕,它越追着咬。
黑布蒙眼的夜晚,我伸直在炕上,耳边尽是窸窸窣窣的怪声。
六合天然,秽气分离!
小娃娃,他的声音像是从井底传上来的,你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