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户顿时想到了那只被杀死的老羊。
老羊两只前蹄子搭在窗框上，侧着脸紧贴玻璃上，一只大眸子子咕噜噜转着，沿着窗帘裂缝往屋里窥视，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过了一会儿，张屠户闻声窗外响起了清脆的咀嚼声，老羊在吃白菜了。
背对着窗户还没有走远的老羊，俄然一个急回身回过了头，再次切近了窗户！
老羊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扫视了一圈，这才挤开大门，慢吞吞走了出去。
到了张屠户家，大门紧闭，院子里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一想到是白日被杀死的老羊在拍门，张屠户饶是有所筹办，心还是一下子悬了起来。
亡魂有了怨念就和人发了疯一样，做事不谈逻辑不讲情面。
一颗巨大的羊头从门缝里探了出去，混乱的长胡子耷拉着拖在地上，两根一米多长的犄角格外狰狞吓人。
乡村人喂鸡的时候，嘴里就会收回“罗罗罗”的声音，把鸡唤过来吃食。
“这个牙印不像是羊咬出来的，倒像是人的牙齿印子。”
又过了几分钟，咀嚼声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罗罗罗”的叫声。
羊喜好吃盐，又是杂食习性，师父让张屠户筹办活鸡和撒了盐的白菜，就是一种祭奠，让老羊吃了专门给它筹办的这些贡品，别再暗害张屠户一家。
不像是手拍打门板的动静，反而像甚么硬物在砸门。
惊魂甫定的张屠户，还是没按捺住该死的猎奇心，又悄悄爬了起来，朝窗外看去。
更不要说，本来张屠户把老羊放了，它刚感觉逃出世天松了口气，又被抓住活活打死，剥皮剔骨熬汤烹肉，怨念天然更重。
过了几分钟，迟缓而生硬的拍门声戛但是止。
好不轻易活了二十多年，后村那几小我非得宰了它吃肉，必定怨念极深。
半夜三点多，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拍门声，隔几秒敲一下，连续敲了十几下都没停。
除了拍门，老羊进到院子里今后，没有收回过任何的动静，如何从窗前分开的时候，却让张屠户闻声了远去的蹄子声？
老羊逐步减轻蹄子踏地的力道，假装成拜别的脚步声，等张屠户昂首往外看的时候，再俄然回过甚抓个现行。
清楚就是用心的！
师父扶起来张屠户，在他虎口劳宫穴上用力一按。
这个声音有些沉闷，含混不清，仿佛一小我喉咙里卡着东西收回的。
“出来看看。”
这一幕惊得张屠户汗毛倒竖，脚底生寒，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收回动静来。
手指头刚捏住窗帘的边沿，俄然间，一颗血淋淋的黑羊头呈现在了窗外！
沾血的鸡毛满院子飘，烂白菜叶子扔得到处都是，空中上带血迹的羊蹄子印到处可见。
张屠户翻开房门跑出来，一下子跪在了师父面前，眼眶通红，神情有些恍忽。
一进院子，老羊直奔那一筐白菜，绕着菜筐转了几圈却没吃，又在院子里漫步起来。
第二天一早，想到张屠户家另有档子事儿，我跟忠厚叔打了个号召，从速赶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