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匠报案时正巧是我当差,听他说他老婆这些天一向早出晚归,早上清算的服服帖帖的出去,早晨返来倒头就睡。他忙着赶活,也没如何重视,直到明天早晨终究完了活要进屋歇息,一摸床上的人冷冰冰的,这才感觉不对劲,起来掌灯一看,可了不得了,本来已经断了气了!”
那大门被拍的“嘭嘭――”直响,玄黑的门漆瑟瑟颤栗,连带着积了几年犄角旮旯里难清理的灰尘也往下掉。东方琉璃披着衣服撒着鞋就往门口跑,恐怕再晚些自家的门扇就给人拍下来了。
噗――
“管它甚么案子,自有知府大人断案。我们这些上面人只卖力当差,不如抓紧些脚步,免得大人惩罚。”
要真是不上心,老婆早出晚归必定察看不到;要真是上心,就不会连人是甚么时候死的都不晓得。
心下这般揣摩着,一昂首,便从那巴掌大的裂缝中瞧见两个脑袋来:头戴高帽,身穿官服,腰间各佩一把大刀,手在刀柄上按着,见紧闭的大门终究敞开,紧蹙的眉有所松动,忙凑过来问话,言语中很有责备。
入夜里东方琉璃睡的正香,就让官差的叫门声给惊醒了。
东方琉璃立马收住内心窃喜,也回了个笑表示不碍事。
东方琉璃心下想着,面上却做出一番受教了的模样,将因着酷寒而筒在一起的双臂抬起拱了拱,道了句歉意,“官爷说的在理,是小人妄言了。”
俗话说的好,“上有天国,下有苏杭。”姑苏和杭州,就如同江南开出的两朵乱世奇葩,溢光流彩,花香芬芳。
催催催,催的都是短折鬼!
但他若只是医术高超,也不过一值得人尊敬的神医,没甚么好说就的。除却一身好本领外,这东方大夫,另有很多奥妙在身。
开了门的东方琉璃愣了愣,如何这门口站了两个衙役?
“东街胭脂匠的老婆死了,知府大人叫我们二人来请你畴昔一趟。”
高瘦的衙役大哥笑了。这大夫瞧着闷闷的,骨子里倒是个风趣人。
“小子刚出来当差,不懂事。”
可咱今个要说的,可不是这风景如画,而是这如画风景下的公子哥儿――家住西街正中、阴阳医馆的店主、大夫、伴计集一身,人称“少华佗”的东方大夫。
“哎――”
门外的人才不管他惊不惊,伸手拽了他的袖子便欲走。
触了头儿的霉头,但是要丢饭碗的。难怪这小子立马就蔫了。
那人见他不搭话,觉得他还恼着呢,毕竟在他这类领一份勉强糊口俸禄地人的眼里,大夫还是一个比较高贵的职业。
“找的就是你!”衙役气势汹汹,求人办事本该低三下四,他却端的一副大爷态度,“衙门里的仵作前些日子嫌俸禄薄拍屁股走人了,至今还未补上空缺。你就与我们走上一趟,莫叫我们在知府大人面前难堪。”
现在的支属脾气真是暴躁!待会可很多要些诊费。
东方琉璃听他所说,考虑间已有了迷惑,哪有人忙到连枕边人都重视不到?
“如何和东方大夫说话呢!人家东方大夫但是名满苏杭的神医,你今后有个头疼脑热不去寻他看看?再说了,东方大夫但是知府大人叫咱请的人,轮到你在这说混话了吗?想干就干,不干立马给我卷铺盖回家奶孩子去!”
一看这位差役就是没成过亲的,不知女儿家心机。男女之间那些事要真如同他所说的那般简朴,这世上约莫也就不会有“怨偶”一说了。
东方琉璃听前面上一阵苦笑,看来彻夜这个差事是不管如何都推委不掉了,也只好同二位差爷告了声歉意,回身回里屋取他的药箱去了。
挨了骂的东方琉璃见机的闭上了嘴,心下却一阵吐槽,这百姓安宁本就是你们的差事,你嫌冤,我还没地说理去呢!别人家的名医都是择日看诊,如何到他这就全然变了个样,莫说公休,就连半夜也睡不平稳,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去窄巷里当仵作,阴沉森的,谁晓得会不会感染上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