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宋嵐蒼白的神情,山鬼制止了植物的騷動,坐在石頭上專注的看著顏偉痛苦掙扎的模樣,那樣子就像是在欣賞一齣好戲。
「小嵐妳要記住,天下一物剋一物乃是亙古不變的事理,天底下沒有什麼是無敵的,關鍵在妳是否故意。」
「因為你們讓我沉眠的处所崩毀,使我必須提早回到破損的軀殼,我要你們為此該死的行為支出代價!」山鬼憤怒的聲音如同山谷覆信自四周八方襲來,死寂的山林传染到她的憤怒,登時不安躁動了起來,本来守護洞口的樹枝和藤蔓彷彿成心識般朝他們襲來。
說穿了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罷了,就算借來神佛的幫助也沒有效的。山鬼扯動唇角,暴露進入洞中後的第一抹笑靨。
忍著雙手被利草割傷的痛苦,宋嵐在草叢中一遍遍的來回翻找,清一色的翠綠讓她越找越是慌亂,幸亏天無絕人之路,在顏偉面前發黑即將落空知覺前,她總算找到一株開有綠色小花、葉緣成鋸齒狀的單葉互生植物。
「這是即將功成的萬魂血陣,只要在最後關頭吞下兩名修道之人,她就會變成最強的魔神,到時候天上地下沒有人能够收伏她。」顏偉臉色變得蒼白,嘴角血絲不斷溢出,護身結界開始出現裂縫,金蓮也一一出現残落之狀,他體力早已用盡,卻仍咬牙死命苦撐著。他晓得這學校有個劫,不料卻是如此駭人的大劫,如果讓她功成出山,恐怕不出一個礼拜,整個台灣將會成為一座死島。
「妳錯了,就算只是一個微小的信心,只要有人願意信赖,就會有神佛寄託在此中。」
她是山鬼,是掌控山林的女神,此地统统一草一物都是她意念的延长,只要她不允許,誰也沒辦法離開。
嗅到人血甘美滋味的異蛇貪婪地鎖住他,兩顆閃著銀光的獠牙扎進肉裡吸吮著他的血,宋嵐乃至能够清楚地由那層半透明的表皮看見血液在內部流動的情況,隨著失血越來越多,顏偉臉色泛灰,眼白上翻,呼吸開始變得混亂。
感覺體力缓慢流失,顏偉深吸口氣,將咒法力量催至極限,不動明王眼中肝火大熾,金黃火焰與血霧猛的撞在一塊兒,交擊瞬間空中綻出異樣光華,下一秒地動山搖,少頃洞口周圍開始出現崩塌的現象,并且彷彿有連鎖效應似的,坍塌的範圍越來越大,眼看整個洞窟都要坍方了。
可顏偉的心机卻不若她這般樂觀,他大要上看似泰然,其實內心卻是波濤洶湧,並非佛家弟子出身的他沒有經歷灌頂的法度,照理是不能隨意利用這樣的咒語,否則會有反噬的危險,況且這咒語又僅是聽旁人提起過,能有這樣的效果,已經是極限了。
「那該怎麼辦才好?總不能坐以待斃呀!」面前情勢超出她才气太多,三昧真火就将近撐不住了。
最後一個字音方落,莊嚴佛光化為滿天熊熊燃燒的金紅色火焰,彷彿成心識般靈活地將那血腥霧氣困在中心成包圍之態,山鬼心頭一亂,血霧一時落空节制,在火焰中胡亂碰觸,先前兩人用盡体例都無力消滅的血霧,轉眼間被明王金剛靈火燒去大半。
火焰與血霧的對峙異常狠恶,靈火雖有禁止的感化,但顏偉受傷在前,顯得力不從心,再加上對咒語一知半解,漸漸又落於下風,山鬼仰頭發出長嘯,登時陰風慘慘,岩壁上浮現出一張張破裂的臉孔,同時淒厲抽泣,那聲音好似自地獄最深處冒出,和血霧相互共同,強烈的氣息壓得顏偉喘不過氣來。
「你們兩個別傻了,在我的結界裡,除了我不會有其他神佛降臨的。」康璃,不,現在應該稱她為山鬼,聽見他們的對話後不屑冷哼,在她的空間裡,除了她,不成能有其他的神佛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