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敢出聲,冷静地凝視著人影的動作,他俄然抬手指向顏偉,銅牌騰空飛起,落在顏偉手上,銅牌上刻著:武當第二十五代弟子張岱。那是當年他出世時,他父母請人刻給他的滿月禮。
人影沒有出聲,可顏偉聽見幽幽嗓音清楚浮現腦中,他從那聲音中讀到真摯的巴望和一份純粹的信心,他握住銅牌用力點頭,卻感到喉頭莫名哽咽,張岱恐怕不晓得本身被關了多久,他的母親早已經不在人间了。
一聲接一聲痛苦的鬼嚎不斷從火中傳出,仿佛正痛苦的掙扎著,四周也跟著響起稀稀落落的嗚咽聲與之相呼應。
「顏偉!」宋嵐雙手扠腰,生氣的大吼,雙頰紅得像火燒似的。
宋嵐喜出望外,快步就要往屍體走去,「沒想到這麼轻易就找到了,真是太好了!」
人影的聲音帶上些微苦澀,掌心與封印接觸的处所發出白光,光芒隨著他所唸的咒語逐漸增強,最後將他包附此中,而他的灵魂像蠟普通一點一點地熔化。
所謂「明珠照徹天国路,金錫振開地獄門」,地藏王菩薩的錫杖素來具有引導迷途眾生的才气,能在暗中当中化為普渡慈航的明燈,现在靈性感應到周遭陰森鬼氣,便自動發出驅邪聖光。
好不轻易掙扎著來到橋墩,三人冷得不住颤抖抖,嘴唇一片慘白。
「此為百鬼哀号的恶兆,恐怕是遭到死靈即將復活的影響,四周的幽灵也不安份了。」時清望了眼黑洞後說道,握著包裹的十指不自覺减轻力道。「這個石洞恐怕已成鬼穴。」
顏偉搖頭:「恐怕是用障眼法藏起來了,要找出來不是不可,只是得花點時間。」
顏偉一行人用盡吃奶的力氣不断地跑著,可洞裡卻好似沒有盡頭般,無限延长,就在他們以為即將被血水淹沒時,身後的追擊高耸地停止了,庞大的石門聳立在面前,張岱的屍體就斜躺在牆邊,而那把寶劍仍舊插在一旁。
半晌後,煙霧漸漸散去,圍繞在屍體周圍的鬼火已經消逝不見,泥土也恢復為普通的顏色。
人影也不飄近,隔著一公尺的距離朝他們淡淡浅笑行禮,無聲開闔的雙唇好似在表達感激之意,接著彎腰撿起散落在角落的一面熟鏽銅牌,無限珍惜的擦拭著,那個銅牌顏偉曾見過幾次,是刻有弟子名字的武當令牌。
換好衣服後,顏偉憑著記憶尋找石碑地点的位置,可怪異的是,不管他們怎麼繞,就是找不到。
半晌之後,血藤漸漸趨於下風,像是被燒著的蛇,不斷扭動發出怪異的哀鳴,鮮紅血液不斷自它被灼傷的部位流出,空氣中盡是陣陣難聞的惡臭。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時清手上的長型包裹無預警的發燙,他失手將包裹掉落在地上,裡頭的物品順勢滾了出來,鲜明是九華山供奉的地藏王菩薩手中所持的錫杖。
顏偉小聲喊著,率先跳進湖裡,宋嵐和時清也跟著跳下,夜裡的湖水冰冷砭骨,儘管他們熟知水性,也感覺胸口有些疼痛難忍。
「這是地府血藤,據說是存在於血池中的特别植物,一旦被纏上就會寄生在獵物身上吸**血,直到獵物灭亡為止。」時清撿起一段被砍斷藤蔓細看,他曾在地府遊記的畫冊中看過相關的圖樣。
宋嵐看著火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渾身不住地發抖,如果方才不是顏偉攔住她,她恐怕就被燒成灰燼了。
顏偉深吸口氣,走上前將手放在石碑上頭用力推動,石碑發出沉重的挪移聲,現出底下黑黝黝的大洞。
沿途點點青光忽明忽暗,三人不時聽見彷彿獸類的尖嘯聲,乃至有無數化為白骨的手掌自地下探出,企圖抓住他們的腳踝。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