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华兰忙过来,还没跪下就被盛老太太扯到怀里,老太太一边叫房妈妈扶起了王氏,一边拉着大孙女,殷切的看着她,哽咽着说:“你是个有福分的孩子,你爹爹为你的婚事是到处探听比量,那后生的品德才调都是数得着的,你上头有老候爷护着,下边有夫婿娘家,将来要懂事听话,等过几日那嬷嬷来了,你好好跟她学端方,学行事做派,将来到了婆家也能有个尊敬;啊……想那会儿你还没一个枕头大,这会儿都要嫁人了……”
“这么大朝晨来做甚么?天儿冷,还未几睡睡。”待到盛纮行完礼坐下,盛老太太道。
王氏人逢丧事精力爽,精力爽动员脱手爽,为了显现她实在个非常贤惠慈爱的嫡母,她给明兰带去十几幅上好的料子,缎面的,绒面的,烧毛的,薄绸的,绫罗的,刻丝的……因是直接从华兰的嫁奁中拿来的,以是非常面子,另有几件给如兰新打的金银小金饰,也都给了明兰,足足挂满了一身。
明兰复苏过来,喃喃感慨道:“他可真有福分,有大姐姐这般体贴照顾着。”
一屋子主子仆妇都笑了,盛老太太最喜好华兰这副利落的口齿,笑着说:“小丫头电影,连自个儿亲娘都编派,把稳她剥削你的嫁奁,转头你可没处哭去!”
盛老太太沉声道:“都觉得她是个傻的,谁想她甚么都明白,只是内心苦,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对着菩萨偷偷哭。”
盒子翻开,屋内顿时一片金灿流光,那黄金赤澄,显是比来方才洗濯过的,红宝巨大闪亮,每颗都有拇指那么大,大红炽热,刺眼夺目,连出身繁华之家的王氏也惊住了,有些挪不开眼,华兰更是怔住了一口气。
盛老太太悠悠的说:“无知?……不见得。”
世人繁忙中,华兰严肃的端坐在炕上,小明兰坐在一个小矮墩上,听大姐姐做训示——不准睡懒觉,不准偷懒不熬炼,不准存候早退,不准被欺负……华兰说一句,她应一句,早上她本就犯困,恰好华兰还跟唐僧念佛似的没完没了,明兰就迷惑了,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人,竟然比她当年女生宿舍的办理员阿姨还唠叨,委实是个奇葩。
盛老太太淡淡的接过话茬:“现在明兰在太太处天然是好的,可太太既要管家,又要给华儿备嫁,还要顾问如儿和长柏,未免有些筹划过分了;况她到底不是明兰的亲娘,行事不免束手束脚,恰好到我这儿来,两下便宜。”
屋里繁忙的丫环婆子都捂嘴偷笑,华兰面红过耳,又想把明兰撕碎了,又羞的想躲出去,明兰很无辜的眨巴眨巴大眼睛瞅她,用肢体说话表示:如何了,我说错甚么了吗。
“大姐夫呀。”明兰尽力睁大眼睛,很呆很天真。
华兰再次红透了脸,扭过身去不说话,王氏满面堆笑:“老太太说的是,我就担忧这丫头在家里没大没小惯了,转头到了婆家可要被笑话了。”
存候后,明兰被妈妈领着去看新房间,如兰蹦蹦跳跳也跟着去了,而王氏和华兰持续和盛老太太说话,王氏如同一个送货上门的倾销员,因为担忧被退货,以是对着盛老太太没口的嘉奖明兰如何诚恳浑厚如何听话懂事,夸的华兰都坐不住了,笑道:“老太太您瞧,太太她恐怕您不要六mm呢,可着劲儿的夸mm。”
……
第二天盛老太太刚起床,房妈妈正捧着个银丝嵌生长命百岁纹路的白瓷敞口碗服侍老太太进燕窝粥,外头的丫环就朝内里禀报:“老爷来了。”然后翻开靛青色的厚绒毡帘子让盛纮出去,盛老太太微瞥了他一眼,嘴角略扬了扬,让房妈妈撤下粥点。
盛纮奇道:“哦?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