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为甚么?本来是这个。”明兰不再玩弄茶碗,只悄悄看着五老太太,俄然大声道,“人都叫来了么?”
古时候端方,上梁山要交投名状,这四房人属于转单位,在让新主子信赖之前,得表示出些甚么来,比方才气,决计,忠心等等,总不能平白无端就让新老板重用吧;像刁妈妈这类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最是不能用的。
“你是办事办老的了,怎会有不是?”明兰目光清澈,意义很清楚。
这番话说出来,一旁的刁妈妈差点跪下了!五老太太的面皮也紫黑紫黑的,神采难堪,悄悄咳嗽了几声,却不知如何说好,转头去看两个儿媳妇。
“起来吧,有甚么事快说,这儿有客呢。”
刁妈妈嘴里如含着黄连,额头发汗,另三个婆子都偷眼去看明兰,只感觉她虽年青,却实在有手腕,不由得心中生出惶恐来,没想到这个新夫人这么硬。
赖妈妈只感觉心头突突的跳着,谁知明兰又道:“不过也是,到底是奉侍多年的,心疼你们也是有的;赖妈妈……”赖妈妈一个激灵,立即恭敬站好,只听明兰道:“本日一天,我统共说了你两回,你可有不平?”
四个妈妈退了出去,明兰还是笑着叫丫环续茶上点心,可五老太太神采非常丢脸,她本日可说一败涂地,甚么也没捞着还被挖苦了一番,恰好又不能活力,不然就是以为天子不贤明;天子如何会不贤明,以是只要她闭嘴了。
明兰接着道:“特别是第二回,你明显晓得我刚进门,此时声望不敷,恰是要立个面子的时候,别说我说的不过是些无伤风雅的小事,便是我真错了,你也不该当着很多人的面驳斥我,该过后缓缓劝我才是!嫂子,您说是吗?”
是以,她做事常常少了一份算计。
明兰抚掌笑道:“有嫂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看来太夫人是不会来训我了。”
明兰持续装傻:“这有甚么?问几句话干信不信得过甚么干系?”
赖妈妈从速断言道:“夫人天然是没错的,老奴不该的!”
炀大太太长长吐了一口气,抬眼瞻仰着车顶,自言自语的呢喃:“那人真是短长,到处算计……”随即她又轻笑两声,“不过,那位也不是好拿捏的!当初传闻要娶个庶女,她那么欢畅……呵呵……”
明兰缓缓把茶碗放下,端方姿式,对着五老太太恭敬道:“婶婶,不知您知不晓得,当今皇上自即位后的头一件事是甚么?哎……,便是叫吏部交了一份近十年的百官考成。”
刁妈妈顿时急了,赶快道:“二夫人,容老奴插句嘴罢!老奴早些年的确是身子不好,可这几年已然养好了的!”
这句话就算老欧巴桑听不懂,但愿她的两个儿媳妇能听懂。
明兰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拨动茶盖:“好端端的日子,平白叫婶婶生了气,提及来也是冤;你们几个,我一没打,二没骂,不过问了几句,婶婶便寻上门来,扯甚么我不信侯府。哎……你们个个都是尊玉面子的,我还真有些用不起呀。今后若一有个风吹草动,又有人来替你们出头,我也不消管家理事了。”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赖妈妈身上,目光如针刺。
那四个妈妈神采变的更短长了,其他三个都直直的看去刁妈妈,目光似有非难,众目睽睽,刁妈妈面皮发紫,头几近垂到胸前了;见状,五老太太非常不悦,她没想到明兰这般利索,说话间就把人叫过来了,竟有当堂对峙的架式。
明兰面上愉悦,笑着看花妈妈,那花妈妈被这目光一看,顿时挺了挺胸,很有几分高傲。
赖妈妈赶紧道:“二夫人训我的是,老奴怎敢有不平?”
五老太太窒了一下,阴阳怪气道:“不敢当!烨哥儿现在飞黄腾达了,如何还会把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别踩在脚下便是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