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明兰大觉高傲,以她的辩才当法院书记员真是华侈了,应当去当状师才对。

此时,身后听的帘声响动,孔嬷嬷返来了,她让随身的小丫环扶着返来,瞧见屋内的景象,恰是一脸寒霜。

墨兰奋力站起,指着如兰和明兰,气的浑身颤栗,恨声道:“好好,你们打量我是庶出的,左一个右一个的拿言语来糟蹋我,不拿我当人看!我何必多余活活着上!”说着又伏在桌子上惊天动地的大哭起来。

老太太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日子吵嘴不在繁华,她若能想明白这一层,将来自有舒心的好日子可过。”

墨兰固然大哭,但听力无碍,听到明兰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一句,便稍稍缓了哭声,拿眼睛看她,明兰摇摆着脑袋持续说:“我听老太太说,待到一开春,气候和缓些,冰融雪消好上路些,孔嬷嬷就要走了,这算算也没多少日子了;四姐姐,我问你,在剩下的日子里,是让孔嬷嬷多教些好呢,还是少教些好呢?”

孔嬷嬷翻开茶盖,悄悄拨动着碗里的茶叶,道:“你别不信……这几天教下来,你家大女人还好,聪明聪明,一点就通,不过耐烦欠了些,五女人也不说了,人小好玩也无可厚非,四女人看似荏弱,实则要强,非要硬撑着学。你也晓得,那些子磨人的端方原就不是小孩子学的,人未长开身量未足,很多行动底子发挥不开;四女人硬要逞强,光昨儿一天就摔坏了四个茶碗两个碟子,布菜的时候还掉了筷子。”

如兰急了,冲到墨兰跟前,大声道:“你又哭!你又哭!回回有事你便掉金豆子来装相,叫孔嬷嬷瞧见了,又说是我欺负你,好叫父亲罚我!你,你,你……”她又气又急,跺着脚又说不出来,华兰看不能不管了,也过来不冷不热的道:“四mm快别哭了,我们今后可不敢惹你,一有个甚么,便哭的跟死了亲娘普通,我们可骇了你了。”

老太太看的有些傻眼,又望向孔嬷嬷,只见她笑着点头,叹着:“我当初在老尚宫那儿学东西时也摘太小抄,可也没这么好的,规整的这般详确清楚,足见她脑筋里想的明白,想必将来行事也利落洁净,且她性子又温婉和蔼,唉……可惜了,没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头……”

如兰闻言立即嘟起小嘴,低头忿忿。

“我怕是藐视你们家六女人了。”孔嬷嬷坐在炕上,和盛老太太隔着炕几而坐。

……

孔嬷嬷放下茶碗,笑道:“我也问过六女人,她说有些字不会写,就先记个标记预备着,转头去查了《字汇》和《正字通》,再补上;……你别当她是混涂的,我细细看了看,这些个歪歪扭扭的标记都有讲究,自有她的套路,一丝儿也不差。”

墨兰哽咽着,睁着红十足的眼睛看着明兰,气噎声堵的不说话,明兰看她总算昂首,忙劝道:“我晓得四姐姐想让孔嬷嬷多指导一二,但是若照着你来教,一则大姐姐受了拖累,二则孔嬷嬷也教不了多少;不如四姐姐委曲些,先囫囵记下孔嬷嬷教的东西,转头得空了渐渐本身揣摩,既不伤了姐妹和蔼,又能多学些东西,岂不更好?”

“你若不信,且着人把她那册子取来瞧便是。”孔嬷嬷道。

墨兰一脸惶恐,辩论:“我如何缠着孔嬷嬷了,只是父亲叮咛我要好好跟嬷嬷学,转头他要一一考我,我不敢不从,不懂的处所得意问清才是。”

绕过点熙桥,穿过半片小园子,来到华兰的葳蕤轩,一瞥见华兰,明兰顿时面前一亮,只见本日华兰身着一件烟柳色的银错金双凤织锦短袄,下着浅碧色轻柳软纹束腰长裙,头上绾着如云的朝月髻,上只束着一条累金丝嵌宝石金带饰,整小我如一支白玉兰花苞普通,真是明丽素净之极,连孔嬷嬷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明兰内心暗道:那姓袁的家伙好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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