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那思路敏捷的,如煊大太太和狄二太太互看一眼,心中皆道:太夫人一贯扮好的,现在竟连脸面也不顾了,固执如此,怕是有甚么大行动。
两人正想悄悄出去,没想明兰忽的醒过来,坐起家子,冷声道:“扶我出去看看。”
提及此次子,五老太爷又是一阵黯然。原想着廷狄夺目无能,堪为家中梁柱,谁知自家关起门来过日子,才知廷狄活脱脱算盘精投胎,凡事不关己则已,一有触及本家好处,便是锱铢必较。计算他兄长狎妓华侈也罢了,没想现在连老父的斯文消遣也剥削上了。
与之比拟,里头的女桌倒还热烈些。甫一落座,明兰就愣住了;明显是家宴,却见太夫人密切的携着康阿姨过来了,又叫跟来的兆儿去顾家女人那桌吃酒。
明兰又想起一事,急问道:“那手呢,脚呢?”当代宦海没有残疾人庇护条例,倘若仪表有损,那一辈子都上不得台面了。丹橘苦笑一声:“腿脚倒无事,只是手臂…林太医说,右臂上肱骨裂了,左手腕子也折了些。”明兰一颗心高高提起,读书人怎能伤了手!
四老太太心头一动,只笑笑却不说话,五老太太不知以是的接过话来,笑道:“你且耐烦些,廷烨廷炜都年纪轻着呢,转头给你生一大窝。”
莫非那女人只是想弄个妾室来恶心本身?压宝顾廷烨见了这女子就会立即发晕,然后让他们伉俪离心,就这么简朴?
“你敢妄议亲长!”太夫人沉声道。
因分了府邸,四房五房算是客,而朱氏邵氏按例要奉侍布菜,却叫太夫人叫免了,众女眷顾着长幼尊卑,便分桌而坐,太夫人并两位妯娌和康阿姨一桌,明兰等媳妇一桌,另为嫁的女人们一桌。屋角远远设着几处冰盆,每处都只侍立着个小丫头,拿大葵扇缓缓送些冷风过来,厅前又设了女先儿唱曲,加上菜肴清口淡雅,也颇可待客了。
只康阿姨涓滴不觉氛围有异,还笑着去挽太夫人的胳膊:“我和你投缘,真想替了你的苦处去。”太夫人反挽过她的手臂,万分密切道:“你若至心疼我难堪,便成全我一事罢。”
既然要撕破脸,她也不是怕事的,常日里让着她们,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成了,我们来好好谈谈罢。”
太夫人微微垂下眉尾,忧道:“旁人也就罢了,廷烨倒是我们顾家的顶梁柱,他的子嗣如何能未几些。常常想起这些,我都觉着无颜去见老侯爷。”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看着明兰,隐露威胁之意。
“因是我祖母叮咛过,今后不准康阿姨上门来。来了,她也不见。”明兰补上解释。
“夫人放心。年哥儿瞧着凶恶,却无大碍的。”
略事典仪后,便是开席吃酒。两桌男丁席面设在外厅,女席设在里头的小花厅,小辈孩子们又另设两桌。自分炊后,顾府男丁久别相逢,大家各自心机。
五老太太不加粉饰道:“纳不纳妾,是你房本身个儿的事,我们不便过问。”说着便要告别,太夫人一看情势不对,从速给康阿姨打了个眼色。
太夫人面色发紫,气恼非常,明兰转头笑问:“五婶婶,这事你是最清楚了。当初公爹为何不肯纳妾呢?”五老太太神采难堪,她当然晓得内幕,当初她还用这事拿捏过五老太爷,不准他纳妾摸通房来着;当下,她只能支支吾吾道:“是大哥本身不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