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累极,含混的说:“我不饿,不吃了。”老太太如何肯依,还是把明兰拖起来,房妈妈拧了条热帕子给明兰敷了面,她才醒了过来;老太太亲身拿了冰帕子敷了伤手,房妈妈见明兰的小手红肿,挑了丹橘取来的膏仔细细敷匀了,嗔道:“这孔嬷嬷也真是的,我们女人原就没错,一同惩罚已是冤了的,还不轻着点儿打!”一边说一边悄悄去吹气。
华兰高傲的仰开端:“我才不怕,将来呀,不管屋里屋外,谁也别想手来!”
见女儿们如此,盛纮才感觉气顺些,内心对孔嬷嬷的手腕更是佩服,感激的又向她拱了拱;孔嬷嬷点头回意,但却涓滴不为所动:“林姨娘此话差矣,我将姐儿们一齐罚了,原就是为了弥补姊妹情分,本日她们一同挨了打,今后便能揭太重来,如果厚此薄彼难道重生嫌隙?林姨娘用心很好,但欠些道统了。”
华兰娇娇的一笑:“都是母亲的种。”
盛老太太搂着昏昏睡去的明兰,看着她怠倦的小脸,转头对盛纮道:“孔嬷嬷在宫中便是执掌宫规的,说话做事未免鲁直了些,老爷不要见怪才好。”
林姨娘和顺一笑:“傻孩子,怕甚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么只要抓住了你父亲,便统统都不怕了,太太便是想不透这一点。”
女孩们都端方的跪好,不幸兮兮的看那戒尺,只听孔嬷嬷轻喝一声,一顿噼里啪啦的响动,四条戒尺高低飞舞,明兰立即感觉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疼,墨兰尖声哀叫起来,如兰哭的特别哭天抢地,那薄而有弹性的竹板打在手心,皮肉分离般的痛,纵使硬气的华兰也忍不住,打到第六七下,明兰已经疼的只会抽寒气了。
……
孔嬷嬷并不活力,只正色道:“林姨娘,我本日也说你一句,要晓得,人贵在自知。你本日偏有两不知。第一知,你当晓得本身是甚么身份,我与老爷太太正说这话,你这般贸冒然的插嘴该当不该当。幸亏我与老太太有故交,如果换了旁人,岂不让外头笑盛府没端方?”
盛纮忙道:“哪有的事。儿子纵是再昏聩,也不至于分不出好歹来,孔嬷嬷身子不好,原是要告老归乡的,靠着母亲的面子才将她请了来,儿子恭敬佩服嬷嬷的品德德行还来不及,如何有他想?说来讲去,都是儿子无用,没把女儿们教好。”
中间站着个白净瘦脸的媳妇子,身穿酱紫色绣杏黄快意绕枝长比甲,她笑着道:“女人莫急,老爷刚才是碍着孔嬷嬷的面子,惩罚了女人,老爷内心也是疼的,这不,转头就送了药膏子来给女人了!”
字字如刀,句句如剑,盛纮忍不住去瞪林姨娘。
盛老太太实在也心疼,但还是板着脸道:“甚么一同不一同的,小孩子不好好学端方被教养嬷嬷罚是常事,便是我小时候莫非少挨嬷嬷的骂了。”
王氏心疼,看着忍不住掉泪,四周的丫环婆子都是一脸不忍,盛纮也别过甚去不看,不一会儿,一会儿板子打完了,林姨娘再有城府也忍耐不住,一下扑到墨兰身上悄悄哭起来,王氏也顾不得脸面,搂住华兰如兰心肝肉的不肯放。
盛纮赶紧摆手:“嬷嬷这是那里的话……”内心大怪林姨娘获咎人。
明兰小小的叹了口气:“姐姐们都挨打了,我如何能一个儿抛清了;一女出错,全女都要连坐,不过如许也好,下回姐姐们就不敢再吵了,哎——”